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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葉秋城根本不懂,周池清哪來對他那麼大的恨意。後來長大點,從家裡阿姨和管家們的閒聊中,他明白了,自己是所謂的「私生子」,他的母親葉遠山是介入別人家庭的小三。不管周池清的母親和周重陽幾時感情破裂,貌合神離,感情再無挽回的可能,不管葉遠山當時有多不成熟,多麼無力,最終的結果卻沒有改變。
他就是小三的孩子。
因為這個原因,葉秋城曾一度對周池清有愧。周池清不止一次對他說,是他破壞了原本完整的家,讓自己原本可能的幸福蕩然無存。
等到後來,葉秋城長大成人,見過了更廣闊的的世界,他終於知道,先前所有的話,都是周池清為惡劣行徑尋找的藉口。可是「小三的孩子」已經掛在他身上太久,如影隨形,就算表面能甩掉,內裡一樣刻骨銘心。
他太害怕侵入別人的感情,害怕走上葉遠山的老路。就算起因不是他自己,結果卻不會改變。
他真的不希望世界上再多一個「葉遠山」,也不願再多一個「葉秋城」。
四年來,葉秋城第一次告訴夏書言心底的這些想法。
之前他以為沒必要,以為他們兩情相悅,只屬於彼此。可是夏書言的一句「小秋哥」,打破了他長久以來構建的世界。
他成了自己最害怕成為的人。最大的恐懼,在他自己身上應驗了。
如葉秋城所料,講完這些話,夏書言果然一言不發,陷入了沉默。
他不清楚,自己究竟講得太早,還是講得太遲。夏書言現在的反應,究竟在考慮如何解釋,還是考慮勸慰他的方法。
他突然有點害怕,也有點難過。這感覺和過去被周池清施暴後挺不一樣的,身體確實疼,但他又說不上來究竟哪才疼。
也不知過了多久,夏書言的聲音飄到了他的耳邊。和他一樣,對方也在講四年前初遇的那一天,講他鬧出的烏龍和笑話,還有好多他根本記不清的細節。
末了,夏書言說:「那晚吃好飯,咱倆聊到店家打烊才不得不分開。分別的時候……」
「我給了你一顆糖。」葉秋城輕聲回答。
「對,那時候你塞給我一顆糖,是海鹽牛奶味兒的。我還記得你告訴我,小朋友放學回家時給了你一顆能帶來歡樂的糖。然後你笑了,眼睛彎彎的,跟我說希望我也能開心,就把糖塞給我,轉身去趕末班車地鐵。」
「原來你都記得……」
「我一輩子不會忘。你的指尖有點涼,又幹又滑,像那種滑石粉似的,感覺根本抓不住……」夏書言溫柔地看著眼前的人,不知是生病,還是窗外的太陽,對方的耳尖有點紅,「可我想抓住你,想跟你多待一會兒,想……更開心。」
葉秋城心裡的巨石陡然落地。他低頭抿了抿嘴,不知該用怎樣的表情面對對方。
他何嘗不是同樣的想法。
那一夜,葉秋城講了很多話,但他早已記不清講過什麼,只感覺有生以來第一次可以毫無顧忌地沉浸在快樂中。當時他暈乎乎的,有點像發燒,有點像流了很多血後腦袋發懵,也有點像周池清出手太狠後他不得不被救護車推到醫院時的失重感。唯一不同的是,即便心臟跳得一樣快,要擠破胸腔,他也不覺得難受,不覺得疼。
那個瞬間的體驗,彷彿直接抹平他過去二十多年全部痛苦的回憶。
第二天清晨,葉秋城睜開眼,天還沒完全亮,一絲初升的光芒擠進窗簾的縫隙,落在夏書言的耳廓。那道光很柔和,對方的輪廓也跟著柔化,變得毛茸茸的。
在自己意識到之前,葉秋城已經探出頭,嘴唇壓在夏書言的唇角。他慌不擇路地躲開,可是被對方抱著,根本躲不遠,一偏頭,徑直對上夏書言含笑的雙眸。
之後葉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