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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比許知霧的大且有力,只這麼三兩下,雪人的腦袋便服服體貼地圓起來。
許知霧偏頭去瞧他,他正心無旁騖地捏著雪團,神情認真地就像在寫功課。外頭大約有車馬經過,震得院牆上的積雪撲簌簌往下落了一些,撒在他的墨發上,極為顯眼。
看來帽子還是不該摘啊。
許知霧伸出小手將他發上的碎雪胡亂拂了去,連帶著將他的束髮也弄亂了,卻驕傲得不行,覺得自己體貼懂事極了。
許孜轉眸,笑著撥出一口霧氣,霧氣散去之後,眉尖上掛著一點細雪,濃黑的眼眸呈出清凌凌的光,一張臉美得更為清晰,許知霧一時間看得有些呆。
親近美麗的事物是人的天性,哪怕是個不知事的孩童。
許知霧回過神,勾勾手指頭讓許孜靠近一些。
許孜對她沒什麼防備,不經思考便傾身過去。
只聽啵唧一聲響,許知霧已然在他的右臉頰上親了一口,軟乎乎的臉蛋還貼著他。
許孜怔住了。
他被親了。
一個小姑娘。
一個他最開始只視作難題的小姑娘。他為了融入這個陌生的環境,為了更快更順利地在駢州生活,故意去牽她的手,摸她的頭,親近她,對她笑。
而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摸她的頭,帶她玩耍,純然是為了讓她開心。
小姑娘也從最初的排斥、警惕,逐漸變得親近、信任。
許孜眉眼放鬆,笑意柔軟,抬手去摸小姑娘毛茸茸的腦袋。
真好。
駢州,是個很好的地方。
許家,也都是很好的人。
這時,牆外幾個小孩子一邊搖著撥浪鼓一邊蹦蹦跳跳地唱歌,惹得許知霧好奇且羨慕地聽——許父許母從不允許她和小夥伴們在大街上嬉笑打鬧。
孩子們唱著一首不知道從哪裡聽來的童謠:「牝雞攜兩子,禍國亂朝紀。仿習鳲鳩性,佔得喜鵲巢。大鵲變三鵲,不得留全屍……」
他們不知道意思,就這麼唱著。許知霧也懵懵懂懂,抬眼卻見許孜神情劇變,臉上原本柔軟的笑意消失得徹底。就像微醺快活的酒客陡然被人潑了一盆冷水,瞬間清醒,涼意灌滿全身。
許孜伸手捂住許知霧的耳朵,他的手很冰,叫許知霧渾身一激靈。
不知過了多久,短暫或是漫長,待孩童們跑遠了,許孜才收回手,緊抿的嘴唇也稍稍放鬆。
許知霧因為他的神情變化而隱隱感到心慌,忽然問了個毫不相干的問題,「哥哥,你還會回去你原來的家嗎?」
她想說,大伯家雖然也很好,做著大官,不愁吃穿。但是爹爹孃親還有她,都很喜歡哥哥,也都對他好,大伯一家可未必比得上。若是真心疼愛,也不會讓他到駢州來。
她到底長大了一些,這些直白到可能傷到他的話沒能說出口。
而許孜沒有回答她。
他的手一直搭在小雪人的腦袋上,被凍得沒知覺了。
……
彈指一瞬間,倏忽五年過。
第19章 「小情人」
甲班還沒有下學。
許知霧有些無聊地等在樹下。幾年過去,甲班學堂前頭的大槐樹好像也長高了些,正值春季,可謂枝繁葉茂、鬱鬱蔥蔥。樹底下的花壇早已被挪走,橫平豎直地栽上了籬笆,草葉從籬笆裡面探出頭來,時不時碰一碰她的裙角。
這會正下著細雨,許知霧來回搓著傘柄,繪有魚戲蓮葉圖的紙傘便跟著轉著圈圈。
她的目光時不時落在甲班學堂門口。
殊不知自己早已成為了別人眼中的風景。
金釵之年的許知霧抽條一般長高了許多,近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