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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上,跟隨著那些大少爺的屁股後頭,充作擺設。
別人欺負他,他也不能還手。
他記得他第一次還手是因為對方罵他是個私生子,回到家以後他那個在父親面前一向唯唯諾諾的母親發了瘋般得咒打著他,嘴裡一直唸叨:“他是什麼身份你是什麼身份?陳家不缺你一個孩子,要是惹惱了你父親我們都得被趕出去。”
母親扭曲的面容跟咬牙切齒般得神情牢牢刻畫在陳涼的腦海裡,可明明是面前這個女人為了飛上枝頭瞞著她的金主偷偷把孩子生下來,誰知道生出來的卻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
在男人面前溫順的女人只會把她的扭曲跟恨意強加在陳涼身上。
陳涼已經記不清他惹上的那個人是誰了,只依稀記得傍晚父親臉色鐵青的難得踏進這個十天半個月也不來一趟的地方,一巴掌抽上他的臉隨後揪著他的衣領出門,身後跟著跌跌撞撞跟上來的母親。
陳涼被壓著道了歉,對方得意且高高在上的神情跟父親賠著笑的模樣形成對比。
再後來,陳涼的刺被拔得一乾二淨,他不會用那種仇恨冰冷倔強的眼神看著辱罵他的,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只是低垂著頭仿若未聞,很久很久以後也是這樣,即使再怎麼樣的被輕視他的頭也始終低垂著,連帶著眼底漸凝的麻木。
陳涼還記得他被人踩在腳下的時候,春泥的腥氣跟微微溼潤的泥土,陽光正好。
從此他很討厭春天。
“喂,我有沒有說過我們班的人不讓別人欺負?”
太陽斜照在他的側臉,勾勒出一幅漂亮的墨畫。那個人神色懶樣卻帶著一種銳利,朝你看過來的眼神是微微的刺冷,漂亮又驕傲的讓人無法直視。
陳涼的手慢慢地握緊,指甲刺入了皮肉也不覺疼痛。
他抬起了頭。
在軍校違紀是要被處分的,也許是用這個藉口說服了自己,那些人散了開來,在這個圈子裡呆的久了直覺會告訴他們哪些人能惹哪些人不能,韓放明顯就是前者,一看他那氣度就沒少飛揚跋扈過,還不如先去打聽打聽這個有些面生的小子是什麼來頭。
對於韓放而言這只是舉手之勞,但他明顯收穫了一個甩不掉的麻煩。
無論是吃飯還是訓練,韓放一回頭都能看到陳涼就在他身後,每當韓放一眼掃過來他總會抿著唇抬頭,黑漆漆的眸子凝視著韓放,直把人看的一身雞皮疙瘩扭頭暗罵了一聲艹。
這眼神夠寒顫人的,起碼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韓放就是捉摸不透,這種詭異的感覺襲擊了韓放身上的每一根汗毛。
軍訓的時候教官也不會那麼的不近人情,礦泉水一箱一箱的搬過來,雖然喝到嘴裡的時候差不多都被太陽曬成溫水了,但好歹還是能解渴,韓放嘴巴里也乾渴的緊,男生喝水都是大口大口的往喉嚨裡灌,往往一口下去半瓶就沒了,但這時候還是要接著軍訓的,要是現在喝完了等會兒就沒得喝了,只能按捺著蓋上。
韓放對水的渴求不加節制,兩三口下去瓶子裡就空空如也了,可嘴唇又很快的乾渴了起來,韓放舔了舔乾裂的嘴唇,眉頭微皺,周浮有意無意的朝韓放那個方向看過去,手上還捏著一瓶沒開蓋的礦泉水,而陳涼已經捏緊了手上的水往韓放那個方向走了過去。
韓放趁著中間休息的時間坐在樹下乘著涼,手上還捏著礦泉水的空瓶子,低著頭想捕捉到一絲涼風,沒想到大夏天的刮過來的都是熱風,這天氣弄得他連抬個眼都懶得抬,嘴唇又幹燥的很,焦躁的整個人都呈現安靜的氛圍。
韓放越煩越安靜,不這樣他分分鐘會暴走起來。
眼皮底下忽然被遞過來一瓶水,有人站在他跟前,太陽把他的影子倒映在陰影外,韓放盯著那影子看了會兒,才懶洋的抬起頭,入目的就是陳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