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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上,他和段提沙相對痛哭了許久,心裡恍恍惚惚的,感覺當下這一切都像是噩夢。馮參謀長的手漸漸涼了下去,手指僵硬成了和他相握的姿勢。他張開嘴不住的往那手上呵氣,希望可以憑藉熱力使叔叔重新活過來‐‐這想法當然是荒謬,可他控制不住的一定要這樣試一試。
段提沙伸手捧住段珀的腦袋,用力的和兒子額頭相抵了,一邊哭一邊左右搖晃著頭,彷彿是不堪重負,要將腦子裡的哀慟全部甩出去一樣。
段提沙是個情緒強烈的人,要哭就哭,哭的死去活來,哭過之後收了聲,他乾脆利落的恢復了常態。
他不哭,段珀也不哭了。吉普車內已經成了個血流成河的光景,父子二人各就各位的坐好,在這濃鬱的甜腥氣息中沉默下來。
路還是要走的,他們這可是在逃命!
撣邦自衛軍對於總司令部所在的這一片山區地形,早已熟悉到了瞭如指掌的程度。憑著深重夜色的掩護,這支隊伍在和政府軍擦肩而過的近距離下,平行穿過了遼闊如海的茫茫山林。無聲無息,無影無蹤。
經過一夜的急行軍後,撣邦自衛軍在翌日清晨走到了叢林的邊緣地帶。
然而全軍上下依舊是不敢有絲毫鬆懈,因為除了政府軍之外,此地還活動著緬共遊擊隊以及其它武裝力量,哪一股子都不是好惹的。今時不同往日,一旦雙方開火有了硝煙響動,引來政府軍可就糟糕了。
在短暫的早飯時間內,段提沙把馮參謀長抱到了一條小溪邊,用濕毛巾為對方擦淨了頭臉身體,又解下了馮參謀長腰間那條被血塊糊成紫黑的紗布,換上新繃帶重新纏好。
等到把馮參謀長收拾的囫圇清潔了,段提沙給他穿上了一身嶄新軍裝。將一張蓆子平整鋪在一處有樹有花有陽光的糙地上,段氏父子一起把馮參謀長抬過去,在蓆子上擺成了仰臥的姿勢。
而後段提沙對那遺體做了鞠躬,段珀也跪下來磕了兩個響頭。一名士兵背著火焰噴射器走上來,一把火把馮參謀長燒成了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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