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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張是他寫的遺囑,把黑鬱金香球根贈給蘿莎,不過有一個條件,就是用這筆十萬弗羅林的嫁妝,她必須嫁一個二十六歲到二十八歲,會愛她、她也會愛的年輕人。
雖然高乃里於斯沒有死,這遺囑已經嚴格地辦到了,其實也正因為他沒有死才辦到的。
最後,為了抵制以後的忌妒者——上帝也許沒有空把他們像趕走依薩克·博克斯戴爾一樣趕走——他在大門上寫了格勞秀斯逃走那天刻在牢房牆上的詩句:
有時候一個人受的痛苦太多,使他有權利永遠不說:“我太幸福了”。
譯後記
鬱金香這種美麗的花,原產於小亞細亞,一五五九年經由君士坦丁堡傳至歐洲,在這以後的一百多年中,這小小的植物給整個歐洲帶來了軒然大波,特別是在荷蘭,甚至出現了舉國若狂的鬱金香熱。大仲馬的《黑鬱金香》正是以十七世紀荷蘭的激烈的政治鬥爭為背景,透過培植黑色的鬱金香這條線,描寫了一對青年男女的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
荷蘭在十六世紀發生了世界歷史上第一次成功的資產階級革命,成立了七省聯邦,也就是荷蘭共和國;荷蘭的工業、航海業以及海外殖民擴張都有了巨大發展,成了世界強國之一。但是它與西班牙、法國以及十七世紀中葉興起的英國之間的戰爭連年不斷,國內北方的資產階級與南方貴族之間以及宗教、政治派別之間的鬥爭也此起彼伏。本書提到的約翰·德·維特在與奧蘭治派的鬥爭中被資產階級推舉為議長,掌握了國家實權,一六六七年制定《永恆法令》,廢除了由奧蘭治家族擔任的總督制,削弱了奧蘭治家族掌握的軍權,但是到了一六七二年由於法國國王路易十四的突然入侵,奧蘭治派利用這個挫折廢除了《永恆法令》,恢復了年輕的奧蘭治親王的總督地位,並且引發了民眾的反對,一六七二年八月二十日在海牙發生了暴亂,約翰·德·維特和他的哥哥高乃依·德·維特慘遭殺害。《黑鬱金香》的故事就是從這一個日子開始。大仲馬善於以豐富的想象力和編造故事的技巧來描繪歷史事件,正是這個歷史事件給故事帶來了驚心動魄的悲壯氣氛,深深地打動了讀者,使讀者帶著濃厚的關切心情關心著故事情節的一步步發展。
望·拜爾勒和蘿莎,一個是判了無期徒刑的要犯,一個是監獄看守的女兒,他們的愛情是純潔的,真誠的,它和博克斯戴爾的仇恨和忌妒以及格里弗斯的兇狠殘暴形成了強烈的對比。他們歷經艱辛,合作培育出的黑鬱金香正是他們愛情的象徵。
世上是否真的有黑鬱金香呢?譯者孤陋寡聞,但譯者看到一九八三年五月十六日的《新民晚報》有枕書先生寫的一篇名為《鬱金香》的“博物小識”,提到這樣一個傳說:海牙有一個皮匠所種的鬱金香中,有一株開了黑花,馬上有人來找他出讓,最後這株黑鬱金香換得一千五百金幣。但來人接過那株黑鬱金香,立即將它摔在地上,狂暴地踐踏它,不用說皮匠,連旁觀者也給弄糊塗了。原來這人自己也種鬱金香,巧的是他也種出了一株黑色的。為了保持“唯一的黑鬱金香”的稱號,他不惜代價,不擇手段,非把對手摧毀不可,他一邊踏,還一邊對皮匠說:五分鐘以前,你如果要一萬金幣,我也只好給你。
譯者引用了這個傳說,目的在於說明黑色的鬱金香即使沒有,也是人們的一個夢想。夢想如不是空想,也有可能實現的機會。也許早已經實現了,只是譯者不知道罷了。這部小說一九七九年由江西人民出版社出版,歷年共印三十三萬二千冊,由此可見讀者對它的喜愛。現經重譯,由上海譯文出版社出版,錯誤不妥之處仍所難免,盼讀者給予指正。
郝運
一九九O年十一月二十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