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入學生會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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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今年是幾十年不遇的特大洪水,很多村莊農田都淹了。也有說為了保障下游武漢的安全,我們縣幾個村要作為洩洪區。村裡的大堤上二十四小時守著人,以防不備,隨時待命準備決堤洩洪。縣城的江堤上也有很多防汛的人不斷巡查和加壘沙袋。縣城裡還不算很嚴重,幾個月前,中考前後連續下了很久的大雨,引發了短時內澇,街上的水淹沒至腳面,個別水深的地方能到膝蓋上下。對於住在江邊的人來說,打小常會聽老人講古,說某年某年發大水把房子衝跑了,相較而言這點水並不算什麼。後來雨停了,街面上的水也就退了。現在我們迎接的就是駐紮在本地、去支援了宜昌和石首抗洪搶險的武警部隊。
烈日、校服、絹花,我們就這麼在公路旁等著。一開始還有人組織著演練喊口號,隨著時間推移,日頭攻勢不斷加強,佇列慢慢就安靜了下來。人們都蔫吧地看著遠處進城的路口,靜靜地等待,望眼欲穿也看不到橄欖綠的影子。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隊伍開始散亂、騷動,已經四個半小時了,有幾個同學曬得幾乎暈倒。這時,組織者已不知所蹤,人群小團集聚在一起討論,是去是留也沒個定論。
你們怎麼還不回來啊?你們幾百人在抗洪搶險第一線保住了近千人的安全,他們近千人不讓你們走,而我們幾百上千人卻在這公路兩旁乾等著你們回來。這是什麼事?!學校就不能弄清楚他們準確的回程時間嗎?
脫下罩在外面厚厚的校服外套,裡面的襯衫已經溼透,頭髮成綹地貼在臉上,順著發尖滴著汗。我不願這麼不清楚時間安排和後續計劃地乾耗下去,於是跟其他打算撤退的同學一起偷偷離開。在回家的路上,一個不認識的青年(大概是個司機)坐在環城車上探出頭,憋著嗓子學女聲,搖頭晃腦地對我們訕笑地調侃:“小妹,你們敬愛的解放軍叔叔還沒來呀?!要不要坐車啊?走回去多累啊?!……”我沒搭理他,只是一個勁的安慰自己,對自己說:“並不是我不想等了,而是已經十二點半了,你們大概一定在吃飯吧!老師不會發現我們走了的,倘若察覺到少了人,大概也會原諒我們吧……”
人為什麼會犯錯誤?人犯了錯誤後又為什麼要心虛呢?我又為什麼要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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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年9月15日……星期二……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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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烈日當頭,有風,卻並不冷。接到通知:下午放學後,學生會成員到階梯教室開會。五點多時,天陰了下來,風越刮越大,穿短袖薄裙的我不覺有了幾分寒意。偌大的階梯教室裡坐著屈指可數的幾個學生會成員,空曠,通風,愈發覺得冷。聽覺突然異常敏銳起來,似乎能聽見手錶裡的指標走動的聲音,“滴答”、“滴答”、“滴答”……如此清晰,如此重複,讓時間的流逝如肉眼可見般不可忽視。晃動椅子的吱呀聲、咳嗽聲此起彼伏,正在講話的年級組長並不受這些干擾,仍自顧自“慢條斯理”地講著,時間繼續流逝,腦子放空,眼前似乎看到生命的光彩在逐漸褪色。
“好了,就這樣,散會。”年級組長終於結束了他冗長又無趣的講話。看錶,六點十分,唉,又不能回去吃晚飯了。
出了階梯教室,我和一陣狂風撞個滿懷,又冷又餓的我幾乎快被吹倒。疾步走進教室,我的第一感覺就是——暖和,但晚自習後,走出教室,我又該怎麼辦呢?我不禁打了個寒顫。
“奚萍,你有多的衣服嗎?厚的。”我問向旁邊還不很熟的另一組的女生。她是住讀生,長得十分清秀,話不多,總是低聲細語,愛讀詩,並寫得一手與柔弱外表截然不同的遒勁有力的鋼筆字,只可惜眉眼間有一塊明顯的胎記。
“有,跟我去寢室拿去。”她毫不猶豫地回答,看我穿得單薄,又關心道:“冷了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