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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研竹終於得到一絲喘息的機會,輕聲道:“王爺你看,王妃就在窗戶外面看著咱們,你聽,她在哭……”
朱起鎮一回身,只看窗外竹影斑駁映照在窗戶紙上,一陣風吹過,竹林窸窸窣窣,像是一陣嗚咽。一道白影忽而從窗前飄過,他眸色一緊,吼道:“是誰,誰在外面裝神弄鬼!”
快速從宋研竹身上跳下來衝到門邊開門,門外空空蕩蕩,一個人都沒有。他疑心自己看錯了,反手關上門,正想好好教訓宋研竹一頓,門外忽而砰砰砰響起來,他嚇了一大跳,轉身就聽見門外傳來柳管事的聲音:“王爺,不好了,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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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如洗,朱起鎮蹙眉端坐在中廳庭院內,一旁的大夫戰戰兢兢道:“王爺,您這傷可不輕,若是再深一些,可就傷著筋骨了!”
朱起鎮悶聲哼了一句,眉眼不抬地看著他用藥,揮了揮讓他下去。
柳管事屏聲斂氣道:“王爺,您這是被誰傷著了?莫不是府裡出了刺客?您可是萬金之軀……”
他還要絮叨,朱起鎮瞪眉道:“囉嗦什麼!說正事1
柳管事不由噤了聲,想想這小院裡住著的人,心裡頭重重嘆了口氣:也不知怎麼就瞧上了那位,當真是紅顏多禍水!
“爺,咱們在西郊的寨子被人端了!”
“被人端了?!”朱起鎮手頓了頓,整個人往前傾,雙眉輕擰,一股厲色迫得劉管家不敢抬起頭。
“不止是西郊,便是咱們附近的幾個寨子都出事了!”柳管事哀痛道:“也不知那陶墨言一介書生為何那般厲害,短短時日便剿了咱們好些個寨子。我已經對底下說了,讓他們近來安生些,沒想到才說完話,昨兒個半夜陶墨言便領兵連夜突襲西郊,寨子被他端了個底朝天!咱們的人死的死傷的傷,還有好些都逃入到城中,四處離散!”
“你們這些廢物!養了你們這麼多年,你們竟鬥不過一介書生?要你們有何用!”朱起鎮厲聲喝道。
柳管事低著頭道:“王爺,這真不怨咱們。那陶墨言自從失了夫人,整個人便如鬼祟一般,附近大大小小的賊寇,不論藏得再深,都被他揪出來滅了個乾淨。旁人都說他……都說他……”他忖度著朱起鎮的臉色,戰戰兢兢道:“哀兵必勝,用兵如神。”
“不過一介書生,能如何!本王苦心經營這麼多年,竟被他端了個底朝天不成!”朱起鎮拿去桌上杯盞,狠狠朝他扔去,只聽“噗”一聲,茶水順著劉管家的頭流下來,帶著嫣紅的血。劉管家雙膝一軟,跪在地上道,就聽朱起鎮沉聲問道:“周明那呢!”
劉管家忙回道:“周明那早得了訊息,帶著兄弟們撤出去了,眼下應當已經回了長平縣。”
“讓他們好生待著!沒本王的命令,不可輕舉妄動!”朱起鎮命令道,眸色卻緩了許多。
劉管家戰戰兢兢地退了出去,朱起鎮左右踱了兩步,手臂上的傷悶悶地疼起來,他低頭看了片刻,快步走到宋研竹的屋子跟前,只見宋研竹一身素衣跪在院落裡,頭雖低低地垂著,身子卻跪得筆直,沒有半分怯懦,見了他,低眉斂目,沒有半分生機:“王爺,您賜死我吧。”
平靜如水,心如枯槁……朱起鎮忽而想起這兩個詞來,怒火一叢叢拱上來,他隨手拔下一旁侍衛的佩劍,劍尖直指宋研竹的喉嚨。只見她略略抬頭,緩緩地閉上眼睛……
“宋研竹,你就這麼想死?”朱起鎮輕聲問著,心中忽而生出幾分無力,旁人都說他長袖善舞,可偏生他遇見她,像是一陣亂拳砸在棉花上,半分使不上勁兒。
她到底哪點像襄竹?朱起鎮認認真真地端詳她,不由輕輕搖頭:半點也不像。可是兩個人都是他的劫數。遇見了也就遇見了,丟不掉。
“我不殺你,宋研竹。”他輕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