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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祀過後,晚上,兩家人坐在一起吃飯。
桌上是老祖宗用過的雞鴨和酒菜,拿回來後輩子孫再吃。
堂哥們在喝酒,三個堂嫂都忙著給自己的孩子夾菜:“多吃點,吃了祖宗會保佑的。”
顧樂水是站著吃飯,他不能坐,一坐就屁股疼。
今天西院去祭祖,他被自己爹按在祖墳前打了一頓,當時沒有人護,屁股都打腫了,此時站著吃飯也不敢哭。
舒氏眼睛紅紅的,埋著頭使勁給兒子夾雞腿,房裡氣氛很是壓抑。
樂水不僅捱打,顧三石還說不許去族學唸書。
哪怕沒有錢上學,一輩子不識字,也不能跟人學壞。
原因是顧樂水真的參與了虐貓,雖然他只是幫忙按著,沒有動手也是同犯,現在哭著說再也不做都沒用。
聽到不許唸書,顧樂水哭了,三堂嫂舒氏也哭了,母子倆都很傷心。
顧三石平時雖然不多話,可一旦動了真怒,就直接讓兒子沒了出路。
另一邊,顧沐雲給水荷、水苗夾菜,水苗揚起小臉問道:“小姑姑,你怎麼自己不吃,只給我夾菜呀?”
顧沐雲摸摸她的頭:“因為水苗最好,今天給大貓做了窩。”
大狸貓餵過糖水後,呼吸已經均勻,還對著水萍叫了一聲,好像是在埋怨水萍丟下它。
東院的米氏到天黑也沒有來討衣服,三堂嫂就把那件好衣服收起來,換成水苗的一件破衣墊了窩。
她本來連舊衣服都捨不得用,誰家會用衣服給畜生做窩。
可有顧沐雲盯著,而且舊衣服以後拆洗還可以做鞋,也就用上了。
受到誇獎,水苗很大方道:“以後有好吃的,我還要分給大貓吃。”
旁邊,金水銀水很會看眼色,不停說些酒樓的趣事想逗大家開心。
顧沐雲看看哭喪著臉的舒氏,再看看眉頭緊鎖的二伯和三堂哥,還有勉強擠出笑容的其他幾個堂哥堂嫂,她覺得自己有些話需要明說了。
其實從醫館開業她就想說,一直家裡人不齊,沒有機會,而且那時候對西院的人也沒有一個通透了解。
現在發生這麼多事,那就早早挑明為好。
等大家飯菜吃得差不多,顧沐雲開口道:“今天當著全家人的面,我有話要說。”
所有人都看過來,不知道她要說什麼,花堂嫂一臉茫然:“今天這菜不合胃口,是鹹了還是淡了?”
顧沐雲道:“我回來已經整整一個月,感謝伯父伯母和堂哥堂嫂的關心,現在開起醫館也是大家幫忙。”
聽她說這事,大伯母笑起來:“四丫頭一驚一乍的,我還以為有啥大事要說,我們都是一家人,就別說謝不謝的。這才多大的事,你爹還是我們從小養大的呢!”
其他人紛紛點頭,很是認同大伯母的話。
這正是顧沐雲想說的,顧廷柏是西院養大,欠下天大人情,還會經常提起。
恩情這個東西最是複雜,顧沐雲不喜歡欠錢,更不喜歡背上這種償還不清的人情債。
雖然大伯,大伯母和二伯有情,人家說幾句應該。
但人心都是會變。
西院幫過顧廷柏,現在又在幫自己,兩代人的糾葛加在一起越發複雜,還不如把所有東西換成銀子,擺在明面上,這樣一文一厘都能算得清楚明白。
之前一直沒有等到大家聚全,再加上這一天發生這樣多的事,看著二伯一家如此煩惱,她是不能再等下去了。
“伯母,我爹是西院養大,他欠下的恩情當是我來報答。”
說出這句話,顧沐雲不等大伯母再推辭,就看向三堂嫂舒氏,“三嫂,樂水不能去族學,就讓他去鎮上李員外家的私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