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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靠得實在太近,讓我都有些不適了,偏偏那細長的眼睛裡還落滿了燈籠投映下來的桃花色,叫我生出些慌張來,於是拖著小板凳、抱著手爐和玉碗後退了半步。
空氣裡浮出明顯的尷尬。
他不再講話,我亦是如此。
於是在沉默之中,我有了相當長的時間來反思方才的事情。就這樣發現自己這人確實很奇怪:他若是不承認自己的臉有問題,我興許會覺得他在藏著掖著,更加懷疑他;現在他嘻嘻笑著一口承認自己有「本來面貌」,我就覺得他在誆我,他的臉皮和他這個人融為一體——他長得就是這副模樣,跟姜初照差了許多。
等到尷尬都過去,他提議帶著我去大雁塔前看煙火。
我拒絕了。
起身望了一眼天穹已經盛放了好一會兒的光束,懨懨道:「今日有些疲累,我先回房睡了。」
其實這是誆他的,我只是不想再讓第二個人帶我去看煙火而已。
京城裡的那個人,是我唯一想與之共賞璀璨與絢爛的,儘管其他人也能帶我看更好、更亮的火光,但身旁人不是他,那又有什麼意思呀。
到今日,到此時,我才發現,這世上沒有人,能比得上放焰火給我瞧的阿照。
但姓烏的真是沒有眼力見呀。
他死乞白賴地追上我,把花貂帽子戴在我頭上,還肆意地撥稜了兩下我耳後那威猛精神的鷹隼羽毛。
卻又趕在我發火的前一秒,掏出一個繫著西疆五彩繩的福袋,放在我掌心裡,溫柔道:「裡面有護身符,前幾天去大慈恩寺求的,祝姜公子身體安康,萬事順遂。」
我惶惶抬眸。
恰看到他對我粲然而笑。
過了正月十五後,我就開始天天期盼春日早些到來,關外早日化雪,我們好早去西疆玩耍,我真的很想看一看西疆連成海的葡萄串呀。
但正月底一場蒼茫浩瀚的大雪降落,於是再次等另一場雪化。
我看著及膝的積雪,一時興起,帶著果兒和季向星在門前打了一場雪仗。運動量比整個冬日都大,於是不可避免地生出汗來。恰遇寒風吹過,我打了好幾個哆嗦,雖然趁早收手回到暖房內,但還是不可避免地染上了風寒。
到了下午,整個人鼻塞難耐,還瘋狂地打起噴嚏,喉嚨也開始腫脹,呼吸的時候都覺得氣流颳得嗓子疼。
買肉回來的烏某看到我這模樣,一邊生氣,一邊把我拽進廂房,讓果兒往煙道里多放炭,又去廚房煮了一碗熱氣騰騰的薑湯來,強迫著我灌下去。
但我依舊不好受,整個腦袋昏昏沉沉,還總覺得後背發涼。姓烏的就跑回自己廂房內,抱了他的被子來,小心翼翼地壓在我被子上。
不知你有沒有過這樣的時候。
就是人在生病的時候呀,心理會變得極其脆弱,很容易想些沒著落的事。
於是,也不管他愛不愛聽,煩不煩,我蜷縮在被子裡,看著床榻邊滿目沉寂的他,喋喋不休地吐露心聲。
「老烏呀,你想不想你家裡人啊?我有點想呢。但是我出來得有些不光彩,現在還不適合回去。雖然我父親大人不會說什麼,但是他的同行若是知道我回家了,肯定要笑話他的。」
老烏把我腳下翹起來的被角折了折,包裹住我的腳丫,然後又坐回來,默默地看著我,眉心皺得很深。
我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眉頭,彈彈的手感像是鹵過後又烤了一下的豬蹄。也不知怎麼的,我在這個時候,還想到了蘇得意,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裡,有沒有吃到他一直喜歡的豬蹄。
興許是我這動作本身就不太妥當,所以他也不顧忌著了,直接攥住我的手,略氣道:「就只想你家裡人嗎?」
我把手抽回來縮緊進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