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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再去看,怕生出更大的失落,於是倉促又頹喪地抱拳,小聲說了一句:「實在抱歉,我再買一個風箏賠給你。」
說完就繞開他,走向他身後五步開外的風箏攤子。但就是很不如意,我擠在人群裡把待售的風箏翻了好幾遍,賣風箏的都開始兇我了,我卻始終沒找到跟那個一模一樣的年畫風箏。
說不清是怎麼回事,整個人都變得不好受,心裡酸澀不已,之間還生出針扎一樣的疼。恰遇又一陣朔風席地而來,寒風成刀刮過面頰,大部分風沙被圍脖擋住了,但依舊有幾粒不偏不倚地落進眼睛裡。
心上眼上兩下刺激,惹得我登時落淚,抬手想把沙子趕緊揉出來,但卻越揉越覺得滾脹,最後一著急,就這麼沒出息地站在攤位面前,哽著喉嚨哭起來。
很瞧不起這樣的自己。
嘗試過趕緊調整過來,別讓街上的人看笑話。但卻失敗了。
我今天出來的時候,心情明明超級好,現在卻鬱悶到了極致。甚至覺得毛氅丟失的那天,都比不上今天遇到的委屈。
該怎麼形容這樣的難過呢。
像是等待了一整個冬日的春天沒有來,種下好久的花沒有開,夏季全是枯竭乾涸等不來暴雨浸潤,抬頭想看看星星卻發現蒼穹都是烏雲。
就像此時此刻——抓住聲音跟他一樣的公子的手,卻悵然發現,這不是姜初照。
他好像沒走,站在風箏掉落的地方呆了一會兒,又從擁擠的人群裡找到我,站在我面前,低頭盯著我的眼睛看。手指緩緩抬起來,似乎想拉開我臉上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圍脖,可應該很快意識到了不妥,所以手指就僵在半空,任寒風把它們吹得通紅。
全方位勘查過整個長安城後,季向星曾囑咐我:「長安城裡有太多人啦,比京城還要嘈雜混雜,有時候我可能會被人群衝散顧不上你,這時候若是有陌生人靠近,你要提防著才行。」
按理說我應該離這個人遠一些,但不知道為什麼,卻還是沒有聽季向星的話,不但沒躲開,甚至抹去眼淚,強行控制住被沙子刺激得不斷撲簌的眼瞼,主動開口:「你那個樣式的風箏好像賣光了,我……我賠你銀子行嗎?」
他並未接話,從袖袋裡掏出乾淨的絹帕來,小聲道:「過來。」
我怔住:「你幹嘛?」
他聲音更溫柔了一些:「靠我近一些,我幫你把沙子吹出來。」
恍惚了片刻,因為他的聲音跟姜初照太像,所以我糾結一番後還是聽話地靠近了一些。那人修長的手指隔著絹帕撥開我的眼瞼,然後低頭貼近。
微熱的氣息低伏入眸,惹得我淚水又盛滿了眼睛。
最後沙子真的出來了。只是不曉得是我流太多眼淚把沙子衝出來了,還是他吹得管用。抬頭道謝,發現他依舊盯著我露在外面的眼睛看。
我有點害羞了,隔著兔毛捧住臉頰:「你看我做什麼?」
他揚起下頜,望著天笑了會兒,但表情依舊平淡,甚至有些嚴正、有些不自然,只有唇角向上勾著,叫人能瞧出他的愉悅:「看到你想到自己的夫人了,你和她超級像呀。」
我心情有些複雜:「大哥,我這臉也沒露出來啊,你怎麼看出我同你夫人像的?」
這廝這才意識到不對,趕緊收住笑容摸了摸麵皮,再低頭看我時連聲音都變得低沉了一些,音色已跟姜初照已大不同:「抱歉,在下方才高興過頭一時唐突。大概是思念夫人過度,我夫人她……她撇下我出去遊玩,我已經找她許久了。」
我有些同情他:「那找到了嗎?」
「嗯,我猜很快就會找到了。」他說。
很快找到就是沒找到啊,但他一點兒都不低落,反而很欣喜、很雀躍地沖我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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