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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邊的日軍列著隊,山呼萬歲,激動的臉頰通紅。
而幾米外同一條路上,北平的老百姓痴望著頭頂升至最高的氣球,一片死寂。
一個廣場,兩個世界。
黎嘉駿低下頭,她看到前兩日還沒來得及被掃掉的傳單正被踩在地上,其他地方油墨已經模糊,卻正好有一行還清晰無比:
“全中國的同胞們!平津危急!華北危急!中華民族危急!”
她撿起這張通電,死死瞪著這句話。
旁邊,魯四兒的兒子魯卓抖著聲兒,抽噎著道:“黎,黎先生,我,我想去參軍!”
黎嘉駿好不容易挪開視線看向他,卻見他的視線正從這張紙上收回來,也堅定的看向她。
她擦了把眼淚,笑了笑:“好,我帶你去。”
忽然間,對於前幾日所想的,在北平待一段時間再南下的計劃,她一點也不想執行。她要走,繼續走!看著那些該死的氣球一個個升起來,然後再看著它們一個個掉下去!
直到一個都不剩!
第96章 友人託付
嘉駿吾妹:
家中一切安好,切勿掛憂。
你走後未過幾日,驚聞盧溝橋事變爆發,憶及你之所言所行,大抵應是心中有數,只盼你能自珍自重,切莫熱血衝動,家中父母與姨太日日切切思念,你二哥數次欲北上,皆被家人勸住,全因你曾有留信叮囑,望吾等能加緊於重慶穩固基業,故黎二已收拾行裝,常駐重慶。
值此國難當頭之際,四面皆是抗戰呼聲,每聞及窗外講演,不由熱血沸騰。奈何為兄不濟,急行則喘,奔跑不能,正當壯年卻要弟妹扶持,由黎二擔起家業,東西奔波,本以為只要吾常駐上海,定能護家人周全,不料世事難解,三妹兇狠,竟自陷囫圇,以女兒之身行兄之所想,左右思量,竟不知如何順從父意狠狠斥之。
聽聞你走前曾允諾必然歸家,你身陷北平,黎二已聯絡好友代為照拂,吾等信你家書所言,徐徐圖之,望你切莫失信於吾等,切切盼歸。
黎嘉武於民國二十六年八月十日。
黎嘉駿放下信封,繃著臉拿起手邊一張剛到的報紙,這是《盛京時報》的最新一刊,上面明明白白的寫著,八月十三日,中國守軍在上海主動向日軍發動了進攻。
沒看錯!是中國守軍,向在上海的日本陸戰隊,主動,發動了進攻!
沒有大哥,沒有二哥,沒有周先生這些諸葛亮在,黎嘉駿一個人臭皮匠看著這樣的新聞就只有乾瞪眼的份兒,她腦子裡的中國地圖上,戰線默默的就劃出了兩道,長江一道,黃河一道,戰區地圖被割裂開來,四分五裂的,這是為什麼?
明明被佔領的是北平,是天津,是華北!明明應該是撤往山西的二十九軍和山西大王閻錫山帶著滾滾大軍打回來!又為什麼在這兒青黃不接的時候,去上海主動開闢一個戰場!
上海啊,那可是上海!
你們有人,為什麼放著這一大片的亡國奴不管,去那兒再打起來,有意思嗎,好玩兒嗎?
黎嘉駿想不通,她只能自我安慰說那是校長在下一盤很大的棋,可剛自我安慰完,整個人卻更加暴躁了,差點掀桌,日啊!她全家都在上海啊!為什麼她在關外的時候,關外變滿洲國了,北平逗留了一陣子,北平被佔了,全家定居上海了,上海又開始作死了!
這還怎麼玩,她自帶亡國病毒嗎?!
那她還去不去重慶啊!抗戰就那麼一個大後方了啊!
黎嘉駿暴躁的轉了兩圈,只覺得心氣極為不順,本來北平通訊就困難,一份電報都要過四天到手,現在上海一開打,肯定更加困難,大哥絕口不提帶她回去,估摸著也是感覺到了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