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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許久沒有人這樣問過他了。
於磐的心沒有像自己預想的那樣猛然揪緊,看來那傷心流血處已經被縫合了,只留下一道抹不去的疤。
他頓了半晌,儘量用最輕鬆的語調說:“他們都去世了。”
誒呦。老李心裡咣噹一聲。
他脾氣是臭,但也人非草木,一下就替這孩子難受了:這話問得太草率了。
但讓李安國跟晚輩說聲對不起,跟要他命沒區別。
老李筷子在空中懸了半天,皺皺眉頭,胡亂從番茄鍋裡給於磐夾了點菜:“吃菜吃菜。”
“爸你給他夾的柿子皮…”
“哎呀!”老李有點慌亂,把皮從於磐碗裡挑出來了。
“沒事沒事,我可以吃啦。”於磐為了表忠心,就算是柿子皮,也夾回來吃了。
一來二去,老李打心眼裡不忍再對於磐挑三揀四,聊天變得和藹多了,稱得上相談甚歡。
李朝聞在一旁笑得嘴角跟月亮肩並肩,又怕自己太得意忘形,就偷偷瞟了一眼媽媽。
媽媽的目光一直在他身上:“小寶,最近是不是特別開心呀?”
“嗯!”小李真摯地點頭。
“那就好。”媽媽輕聲說。她的話像一片溫柔羽毛,靜悄悄地落下,當下的李朝聞,還沒能發現這其中蘊藏的深意。
那邊老李突然提起:“誒,你也是陳野的同學?”
“喔,是,我們街舞社認識的。”於磐本來靦腆不願多說話,但趁現在氛圍不錯,他得趕緊幫兄弟在老丈人面前美言幾句:≈ot;他人很好,就是有點憨啦,但是他成績特別好!現在讀博士也很厲害喔。≈ot;
這個誇到點子上了!李老師就是喜歡愛學習的乖學生。
“哼,”老頭表情明明都樂了,嘴上卻還是嗤之以鼻,撂下筷子:“可惜啊,就是太文盲,我跟他一點共同語言都沒有。”
他抿了一口水,問道:“你平時,關注國際形勢嗎?”
老李本沒抱什麼希望,因為他覺得年輕人都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根本沒有心憂天下的。
沒想到於磐說:“嗯!會看看啦。”
這李老師就要考考你了:“俄烏衝突,你怎麼看?”
於磐從列寧說到地緣政治,雖然還是言簡意賅,但是好幾句話都說到老李心窩去了,老頭兒難得地臉上浮現了笑容,他身體往於磐那邊傾:“嘿,你懂的倒不少。”
“哪裡喔?沒有啦。”
於磐本來也是文科尖子生,這次為了見老李,他在酒店挑燈夜讀,惡補國際關係,簡直一夜回到學測{臺灣高考}前。
終於有人聽他高談闊論了,李安國唾沫橫飛地演講了半個多小時,聽得小李和媽媽下了桌,最後於磐都困了,還是強打著精神堅持到最後。
九點的鐘聲敲響,老李說出了經典結束語:“哎,說到底一介教書匠,我還是教好學生要緊。”
但他今天拍著於磐的肩,補了一句:“沒想到跟你這個臺灣小子聊天,還挺痛快的。”
“跟您聊天也很開心啦。”
媽媽讓李朝聞送於磐出門,小李上廁所的功夫,老李把於磐拉到一邊,小聲道:“誒,小於你告訴阿叔,他是不是談物件了?”
“啊…”這題可超綱了,根本不在於磐的準備範圍內啊!於磐勾著一邊嘴角,笑得像個人機,大腦早就過載了。
“咳咳,好像是吧。”
老李一拍大腿:“害,我就知道,這小子還不願意跟我說!你跟阿叔說說,不是外國人吧?”他湊得離於磐很近,那眼神真誠得令人感動,於磐都想現在立馬跪下坦白從寬了。
他尷尬地笑笑:“那肯定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