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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州的局勢,隨著遼軍的勢力的收縮,短時間內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平衡,哪怕耶律朔古領軍南來支援,也沒有貿然向幽州發起進攻。不過,雖不攻薊城,一干蕃將卻發起了一波對漢人臣民的清洗,既作為對燕軍殺胡的強硬回應,同時也是掠奪財貨以充軍需。
就如劉承祐此前心中預想的那般,戰火蔓延開來,幽燕百姓將處於水深火熱之中。
在遼軍的掠殺之下,大量的難民逃向幽州,一路血途,也只有到幽州城下了,趙延壽方有餘力庇護他們。在這樣的形勢下,趙延壽被動地盡得幽燕民心,率燕地豪傑,以抗契丹。
在西南的涿、易兩州,相繼歸附。或取幽州,或下涿、易州,而抗契丹,就這樣,劉承祐此前與幕佐討論的兩個結果,實現了。趙延壽,則在一條沛然難當的歷史洪流中,辛苦地操縱著船舵,逆水行舟,身不由己。某些最初的意願與小心思,在短時間內,是不敢想了。
到這個局面,遠超劉承祐此前的預期,不管接下來如何發展,至少在接下來的不短的時間內,劉承祐是不會投入太多的精力了。
而契丹國內的內戰,並沒如劉承祐所期盼的那樣持續很久,反而結束得很快。在彰德泉之戰後,耶律阮徹底放開了顧忌,急行軍北上,而至潢水。
而在上京的老太后述律平,雖然年紀一大把了,但性格強硬,將上京及其周邊僅剩的宮帳軍、部卒、奴隸給集中起來,親自出馬,與耶律阮隔岸對峙於潢水。
在這場皇室戰爭,將進行一次決戰之前,有一個人站了出來。擔任北面宗族官的惕隱耶律屋質親自於雙方之間說和,講道理,擺事實,明大義,費了老大的勁兒方才勸出點效果。
太后述律平平,這是個強悍的女人,聰明的女人,當然看得清局勢,知道強打下去也不會是耶律阮的對手。嘆息著給幼子耶律李胡說了句“非我不欲立汝,汝自不能矣”,然後表示願意和談。
於耶律阮而言,他對述律平這個祖母,自是又恨又懼,十分忌憚。當初,若不是述律平偏私,帝位本當由他父耶律倍繼承,結果遭其迫害流亡,客死南朝。
而當年在扶立耶律德光的過程中,述律平以為太祖“殉葬”為由,將他們父子的扈從、支持者屠殺了數百人,政敵為之一空。
在輪到漢臣趙思溫的時候,此君一句反問將了述律平一軍:“先帝親近之人莫過於太后,太后為何不以身殉?我等臣子前去侍奉,哪能如先帝之意?”
然後契丹歷史上十分經典的一幕誕生了,被逼到死角的述律平直接拔出金刀,斬下右手,命人置於耶律阿保機棺槨中,算作“伴駕”。
斷腕太后,由此誕生。
這個女人,是真的狠,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自那以後,可以說契丹滿朝都對述律平感到畏懼,不敢反抗。有這麼個強悍的母親鎮壓,耶律德光對契丹的二十年統治,實則很順利,由他發揮文治武功的才能。
耶律阮,自然也是活在述律太后陰影下的,若有機會,他當然更願意將述律平徹底消滅了。但是,考慮到契丹國內的形勢,考慮到代價,再加上幽州的變故,耶律阮還是選擇了和談。
祖孫倆當面會談,雙方預期大異,自是撕逼不斷,但是實力懸殊的談判,還是以述律平的妥協告終,畢竟形勢比人強。當然,述律太后顯然不甘讓這個忤逆的孫子篡得江山,之後會不會搞事情,那就要看將來了。
“橫渡之約”達成,於契丹而言,消弭了一場血戰內耗,給本已不容易的契丹國儲存了實力,穩定了人心。於耶律阮而言,得到了太后的“認可”,他這個帝位的繼承在法理上便站穩了。
雖然這段時間,尤其在南征敗歸之後,契丹國內的局勢有些不穩,但是,只要上京這邊沒亂,便足以彈壓一切。耶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