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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是常有的事,野生動物時不時在隱蔽處露出一雙眼睛,盯著勿勿而過的三匹駿馬。
似乎算準了旅人的腳程,紅霞遮天之際,正好出現一間客棧,幾間屋子加一間木蓬,孤零零的佇立在路邊,師梓面上不動,暗地裡卻嚇唬兩人這種地方陰氣濃重,亡魂最喜。
白吉嘴上應著,心中不以為然,卻隱隱察覺出楊墨的不安,短短二天,她比他更快的適應了穿越後的日子,她已能察覺出魂識的存在,甚至能在身體裡與他的碰撞,那種感覺,就好似撞進生滿浮萍的深譚中,絲絲糾纏牽牽絆絆的,令她渾身不自在。
此時她嘗試著驅動靈魂,想象著身體化為水滴晃進海里,想象著手臂揮動,仿若水流般的溫暖拂過魂識,他果然有了反應,沉聲道:『你在幹嘛?』
『你感覺到了?』
他沉默不語,靈魂交融的感覺怪異無比,卻又難以言喻,師梓的聲音插了進來:『妖族長的很快,我會助你們彌補這兩人的記憶,讓他們不覺得奇怪,不然你們十天半月就長大了,被人當成了精怪就笑話了,如若不是我們鬼族不可隨意插手六界之事,我必捉了你這小娃找個地方仔細察看了去。』
四人進了客棧,天井中一束光透了下來,與其說主人講究風雅,不如說太過破爛,懶的去修補,這樣迎客,要是放在市集或者商家聚集之地,必是關門大吉的貨,可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上有片瓦遮頭便是幸運了,哪裡還敢挑剔那麼多?
農夫打扮的掌櫃迎了上來,咧嘴一笑,頗有憨厚之色,道:“幾位客倌幾間房?”這天快擦黑了,如不是有急事,誰也不會摸黑趕路,這掌櫃倒是直接,連“打尖還是住店”的慣例語都省了。
“二間。”嚴雲惡意地望了眼蘭姬。“我和這娃娃一間。”
言下之意。蘭姬與師梓一間。這對於女子來說可是天大地侮辱。不想她只是微微一笑。和顏悅色地道:“嚴公子事理不明。自然不懂男女大防。掌櫃地。三間上房。另外再來一桌飯食。揀好地上便是!”幾吊錢出手。掌櫃臉笑開了花。
他譏她蕩婦。她譏他無教。倒真是般配!
師梓聽地心中一陣暗笑:『這對狗男女還真般配!』
白吉不快地回嘴道:『鬼大。做人要有口德!』
『我又不是人了。做什麼人!』
師梓哼了一聲,楊墨卻難得的配合白吉:『但你至少曾經是人。』
『那都多少年前的事羅……』師梓的語氣中帶上幾分嘲諷,不知是對著他還是對著自己,話鋒一轉,『怎麼,你們看上這對狗男女了?』
白吉坐在凳上,遵守著和楊墨定下的“遊戲”規則,順著他的視線張望著,順口答道:『如果說作為比賽物件來說,他們很合適。』
咂了咂嘴,他問道:『那你們是各憑本事呢,還是分而食之?』
她還未來得及答話,便被桌上的香味吸引過去,幾天未有食下肚,腹中早已連空氣也沒了,一時間本能驟漲佔過理智,她伸手便往饅頭抓去,於是其他三人就見著娃娃左手慢條斯理取了筷子,剛伸向最近的菜,右手已如閃電般的擒住白麵饅頭,那筷子夾住的菜還未離盤,那饅頭已然塞了一半入口。
楊墨抽搐著嘴角,在腦中大喊道:『白——吉!你在幹什麼?』
『吃飯!』她理直氣壯的答道,不想一分神饅頭吞的快了,噎的她——也是他不能呼吸,兩人同時抓向一碗水,一個左撇子一個右撇子,在外人看來,就是一個娃娃同時拽著一碗水的兩邊,爭執不下。
『要噎死了!白吉,放手!』
楊墨的聲音令她一驚,反射性的鬆開右手,他反應不及,左手用力過猛,那碗划著華麗的弧線飛了出去,撞在柱上摔個粉碎,掌櫃閒閒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