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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它的確不能把歸陵怎麼樣，這次打電話來就是走程式通知一聲他有投訴了，「言行謹慎一點」，要個語音回執。
歸陵低著頭笑，樣子十分純良，甚至有點羞澀，好像只是搞了個惡作劇的年輕人，沒沾上一點黑暗。
他當然早就在計劃了，當時那種情況不可能把法條搞這麼清楚，各方面權重也不會湊得如此齊全。
他在科學部一天又一天的黑暗中就在想了，反覆的、漫長的、崩潰的思考——他是否可以去死，他有沒有一絲可能逃離，是否必須解決核心契約，怎麼解除，有什麼律法，需要何等變故……
這個世界再也沒有他的文明，而他必須要在完全的孤獨中，放棄他文明政體的束縛，得到自由。
這計劃極為渺茫，根本不可能成功，只是身陷地獄時的幻想。對歸陵來說，他能達到的最好結果，就是有一個角落可以死去。
遇到韋安是他人生中最大的意外，韋安是如此偏執，核心法庭直接認定他「精神很不正常」。
他為了拉住歸陵，付出了難以想像的代價，做了任何正常人類不會做的事。
這個過程中，歸陵執行他的計劃，升級「寄居蟹」和深域系統，計算關閉裂縫的許可權和另一個九級系統所能做到的，計算自己的記憶哪些可以捨棄，裂縫的存在能給他的許可權帶來什麼，多少例外條款可以使用，他會沉淪到什麼程度，如在深淵走一根鋼絲。
他可能跌下去，但他沒有選擇。
韋安盡全力抓著他的手，穿過這片幽暗。
歸陵掛了電話，韋安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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