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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四川有一位叫鐘鳴的作家,寫過厚厚的三大本書,書名就叫《旁觀者》。我很想做一個文學的旁觀者。許多時候,正如蘇東坡所說:&ot;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ot;而我作為一名旁觀者,反倒能夠看得清清楚楚,看出大人物們肺腑中的陰影,看出文字背後的虛弱和慌亂。我有這樣的自信--我自認為我的文學鑑賞力強過許多知名的文學評論家,儘管迄今為止我連一篇正經的評論也沒有寫過。
英國作家毛姆是一家公司的小會計,他白天在公司裡拼命地記帳、演算,晚上利用僅有的一點點業餘時間在家中寫作。我比毛姆幸運,在公司還有&ot;一官半職&ot;,上班時常常偷看文學作品,就像學生時代那樣,狂熱而帶著一點懼怕。學生時代害怕老師,現在害怕老闆。
初中時候,我在上語文課時看李敖寫的《千秋評論》,一不小心被老師收繳去了。結果,這本書讓老師自己也看得入迷,後來再也不肯歸還給我。現在,因為我在公司裡工作能力強、工作效率高,算是&ot;小紅人&ot;,香港老闆多少還有些&ot;縱容&ot;我。他看見我讀閒書,至多咳嗽一聲。我聽到之後,飛快地將書塞進抽屜裡,然後正襟危坐、像模像樣地盯著電腦。
你信中講述的那個悲慘的愛情故事,我很受震動。與之類似的事件,當年我們學校裡也發生過。我相信,今天很多校園裡依然還在發生著。我最難過的是,最後它們都成了看客們的談資。多少鮮血和眼淚,也喚不醒那些麻木的心靈。我最厭惡的便是看客,可是他們像蒼蠅一樣多。
心靈的&ot;石頭化&ot;,是我們這個時代最危險的趨勢。當我們成了石頭和鋼鐵製造的人之後,我們固然刀槍不入,可是我們的生命還有什麼意義呢?
人類理性的增長,並不意味著愛的減弱。洛扎諾夫說:&ot;我們不是因思考而愛,而是因愛而思考。甚至在思想中,首要的仍是心靈。&ot;
每年,我都有好多機會到國內外出差,尤其常到北京。以前,我是最不願意出差的,舟車的勞累以及異鄉的陌生感覺,讓我在每一次出差之後,都留下不愉快的記憶,好久才能恢復過來。
以前,北京給我的是&ot;大而無當&ot;的印象。我感覺到,北京有一種不可一世的&ot;霸氣&ot;,北京的街頭巷尾充斥著一種居高臨下的、&ot;我曾經與皇帝做過鄰居&ot;的神態。自小在江南長大的我,習慣了江南的細膩與溫馨,當然不喜歡大大咧咧、吆三喝四的北京。
但是,現在不同了,北京有我一位心中牽掛的朋友,北京成了一個我夢中思念的地方。以後,我有機會到北京,一定去京城西北角的燕園看你。
那時,也許會是秋天。聽說,秋天是北京一年中最美好的季節,有許多金子般的銀杏葉,在秋日暖和的陽光下閃爍著。
不知道在京城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在一張張陌生的面容之中,你能否分辨出哪一個是遠方的來客?
寧萱
一九九九年八月二十五日
三、廷生的信
寧萱:
收到你的信的時候,我剛從四川家中回到學校。
我沒有收到你的回信,帶著遺憾回了家。即使在家中,也一直在想:回學校後,有沒有你的回信呢?我真的有這樣的擔心:會不會從此與你失去聯絡?你會不會像一道閃電一樣,在我的生活之中閃爍了一下,就突然消失呢?每當想到這裡,我就產生了從所未有的慌亂和空虛。
沒有想到你居然經歷了這麼重大的一個事件。事前,我在你的信中,沒有發現你打算去西藏的蛛絲馬跡,你瞞住了我。儘管我知道你很孤獨,但我沒有想到你被孤獨折磨得如此之深。要是知道你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