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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幼的沈曦尚沒有理解母親去世的含義,就要面對外公也要離他去的事實。病床前彌留之際的外公拉著他的手,顫抖著一次次重複著,&ldo;從此就只剩小曦你一個人了。&rdo;
這些年來,很多事情沈曦都逐漸在淡忘,但惟獨這句話他一直記在心裡,自從外公去世,他真的是一個人了。
想到這裡,沈曦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揉了揉蹲著發麻的腿,倚著母親的石碑坐了下來。這是沈曦以前最喜歡的行為,每次這樣,沈曦都會有種靠在母親懷中的錯覺。沈曦喜歡這樣同母親講著心事,講著他在沈家的一切不如意,似乎這樣就能從母親那裡得到同一切冷遇所抗衡的力量。
可是這一次,沈曦突然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他原本以為自己有很多委屈要和母親傾訴,然話到嘴邊,沈曦才明白,不是所有的委屈都能講的出來。有些事,有些痛,太過沉重,輕飄飄的言語無法承擔那種重量。
沈曦就這樣靜默的靠著母親的石碑坐了整整一個早晨,直到周圍響起雜亂的腳步聲,沈曦才猛然回神,原來已到了墓園開門的時間。
沈曦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伸出手用力揉了揉凍得僵硬的臉,撐著石碑站了起來。淡金色的晨輝中,沈曦最後深深的看了一眼母親,轉身離去。他已經想好,他要離開沈家,離開中京,短時間內恐怕再也沒有機會來看望母親了。但同上一世不同的是,這一次他自己擁有選擇什麼時候回來的權利。
沈曦步伐堅定的離開了墓園,隨手招了一輛車報上了沈家的地址。
司機好奇的從後視鏡中打量著後座那名面色蒼白的少年,少年似乎沒有休息好,一上車就閉上眼沉沉的睡去。從司機這個角度只能看得到少年柔順的頭髮垂下,擋住了臉,露出了少年沒有多少血色的嘴唇和尖尖的下巴。
司機想了想,伸手將車上的廣播聲音擰小了一點,誰料一抬頭,正好在鏡中對上了少年的眼睛,黑幽幽的透著一股冷意。
司機一個寒顫立刻坐正了身體,當下認真的看起路來,再不敢左顧右盼。
沈曦淡漠的從司機的身上移開了視線,無意識的凝視著窗外。
窗外的中京對於沈曦來說仿若另一個世界。此時正值中京的早高峰,無數的人流車流匯集在一起,喇叭聲、人聲、各種聲音交雜,整個城市熱鬧而鮮活。
沈曦幾乎是略帶貪婪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十年的監獄生涯,那種死一般的沉靜和壓抑在這個生機勃勃的早晨幾乎是立刻土崩瓦解。沈曦清楚的感受到了體內心臟的跳動,鮮活而充滿生機。
這種感覺太過美好,以至於計程車離開了主城區拐入沈家所在的西郊之時,沈曦還有瞬間的不適應。這裡是中京所謂的富人區,同主城區的熱鬧喧囂不同,西郊永遠是整潔幽靜的。道路兩邊一眼望去俱是連綿不斷的高大樹木和掩映在其中的各式豪宅,而沈家就在其中之一。
隨著越來越靠近沈家,沈曦的情緒越來越無法控制,他的心中湧現出一股深深的厭惡。這種厭惡不是18歲的沈曦單薄而無力的厭惡,而是28歲的沈曦對於沈家無法控制的毀滅情緒。這種情緒太過強烈以至於沈曦不得不拼命控制才能神色如常的站在沈家大宅的門口。
望著同記憶中一模一樣的房子,沈曦靜靜的垂頭半響,心中揣度著18歲的自己會有的情緒,再度抬頭,已是一臉的憤怒。
怒氣沖沖的沈曦不耐煩的推開了大門,無視了周圍傭人習以為常的眼神,大步的走進主宅,直奔餐廳而去。記憶中這個時候,沈父和沈繼一般都會在餐廳用餐,沈承如果早起也會一起。至於自己,沈曦不由冷笑,誰會在意呢?反正自從爺爺去世後,他再沒有同父親一起吃過早餐。
如沈曦預想的一般,潔淨而溫馨的餐廳內,年過半百的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