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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宮了?!這事兒啊, 知道的人可就少了?。小老兒也是這些年?走南闖北, 機緣巧合, 聽?得些許經過,不?知真假。諸位若是不?信,那便全當個稀罕故事, 一聽?而過罷!
話說前朝年?間,有一大詩人, 諸位莫問是誰,不?可說,不?可說也。前朝之事,諸君之中有識之輩者,想必聽?過幾分。武宗年?間,卓胡二黨之亂,諸位可有耳聞?那大詩人才華橫溢,自然在?朝為官。只是時有那卓胡朋黨之流,肆虐官場,詩人品性高潔,不?願與?之為伍。以那卓胡之殘虐,豈能放過於?他?然而,那詩人才名驚世,人人追捧,卓胡二人亦心有顧忌,不?敢加害太過,雖使那詩人幾經貶謫,卻依然立足朝堂不?倒。只是可那詩人有一至交好友,官位微末,卻是為其所累,慘乎!丟官歸鄉在?先,抄家流放在?後,年?紀輕輕,便在?路上丟了?卿卿性命!諸君,且猜一猜這位君子流放何處?恰就是我等腳下,西出番南、淮水之畔的這鶴涫臺呀!
那詩人遠在?朝中,聽?聞此事,快馬自那京都疾馳三日?遠赴而來,卻也未能見上這友人最後一面,只能於?這鶴涫臺之上伏地痛哭,哭得淮水鼎沸,漫湧而上,直將那河畔金宮熔盡,數日?方才退去。從此,金宮不?再,只餘遍野金珠。諸位,這便是那——碎金坡。’
那老翁說罷,有人問曰:‘如此,詩人何在??’那老翁笑答:‘自是同那白鶴君一般,死了?。滾水淹沒橋上,他不?肯離去,豈有活命之理?不?過,卻也有傳言說,那詩人立地羽化,
上天做了?神仙。端看諸君願意去信哪一種了?。’
若說前朝卓胡二黨之亂年?間,當世可稱大詩人者,唯有莊、李、徐、賀四人。吾列四人生平而思之,老翁所言詩人者,唯莊也。昔年?樂安居士棄官而去,不?知所蹤,時傳其為卓胡二人所害,莫非真有其事耶?嘆哉,惜哉!千載前朝,只出一個莊雪川,如此玉質良才,竟枉折於?朋黨之私!嘆哉,惜哉!”
寧和緩緩放下竹簡,指腹細細撫過最後一筆篆文,心中震動許久難平。
不?同於?說書人與?這刻下竹簡的“湖舟客”,只得遙想揣測,她親眼見過莊岫雲。
機緣巧合,相?交數月,視之為友。
如今讀過這竹簡之中所述,再憶起於?青雲頂中所見種種,寧和心中已是恍然明悟。
莊兄當年?痛失其友,應是確有其事。而那故事之中的那位友人,恐怕她也見過。便是花溪客棧中所遇那位擅琴的江遠兄,陳長青。
“芳草新鮮處,花溪客雲來。”
莊兄種下一株夢鄉樹,千年?來將當年?之事一遍又?一遍重演,究竟是想要尋得一個答案,還是僅僅只是想從早已不?可追尋的過往之中撈得一絲故友的幻影?
天將暮色,寧和靜坐案前,落日?餘暉撫過窗欞,如將那舊木鍍金,燦燦耀目。
昔年?莊兄立於?鶴涫臺上,也是如那日?書院中的她自己一般,無?法可想無?能為力,怒恨交集,一朝入道嗎?
這一刻間,寧和的目光裡彷彿於?這夕日?之中瞧見了?那道孑孑而立的人影,身著?青衣、目若點?漆,竹影搖曳間,緩步而來。
又?一時間,竹影深處再走出一人,藍衫笑面、溫潤可親,朝她拱一拱手:“小可姓陳,表字江遠。”
大夢浮生。
寧和抬手撫過左目,不?知眼前之竟究竟是她之所思,亦或是昔日?夢娘之所見?
那青雲頂中,層層件件皆是莊兄之故居舊事,他卻說他並非青雲子。還有那霧面拂塵、身著?青衣的道人,又?究竟是何人?
日?頭落盡之前,寧和下樓要了一桌飯菜。
樓下大堂之中濟濟滿坐,來客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