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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這三個字時,心不在焉,分明是在思考對策,而葉春好陪著他想了一會兒,忽然說道:&ldo;從法律的角度講,這樣的照片,拿去做‐‐做那個的證據,怕是不行。可大帥本就不想把這事鬧上法庭,所以,您看,我們現在能不能向馮女士攤個牌,想法子讓馮女士知難而退呢?&rdo;
林子楓搖了搖頭:&ldo;敢和咱們大帥鬧離婚的女人,你還指望她會知難而退?&rdo;
葉春好遲疑著笑道:&ldo;先前雙方總是一個敵對的姿態,這回我們換個法子,和她好好的商量一次呢?&rdo;
林子楓從鼻子裡撥出兩道涼氣:&ldo;你不要妄想了。那個女人,不可救藥。&rdo;
葉春好仔細觀察著林子楓的言談舉止,就覺得這人不是個好脾氣的,且對瑪麗馮意見極大,他對瑪麗馮的評語,怕是不會十分準確。
&ldo;要不然,我去馮家試試?&rdo;她微笑著堅持說道:&ldo;橫豎我是一個女子,大不了被她拒之門外,她總不至於打我一頓。&rdo;
林子楓扭頭看了她一眼:&ldo;你去?&rdo;
&ldo;我去。&rdo;
林子楓收回目光轉向前方:&ldo;那你就去吧!&rdo;
葉春好熬了個夜。
她伏案寫了一篇糙稿,把自己該對瑪麗馮說的話整理一番,列了個提綱,寫到大半夜也不困,因為明天要去見瑪麗馮,她心裡慌慌的有些興奮。她不肯承認自己對雷督理的私人生活很好奇,可確實是非常的想看看瑪麗馮是何方神聖。
到了翌日下午,她約莫著瑪麗馮再懶也該起床了,便準備充分,乘坐招待所裡的汽車出發前往了英租界。她沒有事先和馮家通電話,生怕馮家恨透了雷督理這邊的人,完全拒絕這次會面。按照地址找到了馮家,她下了汽車,就見這馮宅是一所很精緻的公館,黑漆雕花的鐵柵欄門緊閉著,門外安裝了一隻電鈴。
她右手提著一隻小皮包,左手摸了摸頭髮,撣了撣衣襟,自覺著是很利落了,這才摁響了電鈴。公館樓內很快就出來了一名中國老媽子,扯著大嗓門問道:&ldo;誰呀?&rdo;
葉春好站在大門外,且不回答,等老媽子走進了,她才斯斯文文的答道:&ldo;我是密斯馮的朋友,剛到天津,特地來拜訪她的。&rdo;
那老媽子上下將葉春好打量了一番,看她純粹就是個好人家的女孩兒,且稱自家小姐為&ldo;密斯馮&rdo;,可見她們大概是早就認識。開啟大門請葉春好進了來,老媽子一點都沒懷疑,領著她就進了樓內客廳裡,又道:&ldo;您請坐坐,我這就叫我們小姐來。&rdo;
葉春好坐在馮家的客廳裡,只見廳內雖然陳設豪華,但是不知怎麼搞的,光線暗淡,壁爐臺旁立著一尊維納斯雕像,雪白的像個鬼。
就在這時,一個披著曳地長衣的蓬頭女子,走了進來。
葉春好連忙站了起來,就見這女子的長衣其實是一件睡袍,睡袍鬆鬆垮垮的繫了,越發顯得她腰肢瘦削,細可折斷;再往上看,她發現自己即便是這時候來,還是來早了,因為對方那滿頭捲髮蓬得一個頭有兩個大,明顯是還沒有梳洗過,這麼一大團捲髮簇擁著一張巴掌大的面孔,越發顯得臉小。這張蒼白的小臉上,有著漆黑的眉毛和空落落的大眼,睫毛濃濃的翻翹著,襯得她那綠眼珠子顏色淺淡、像是假的。
葉春好一眼不眨的緊盯著她看,她見了葉春好,則是一怔,開口問道:&ldo;你是誰?&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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