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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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督教。基督教崇高的創始人,或意識地或不意識地不得不遷就猶太教以使新的教義與舊的猶太教相銜接;於是基督教便有了兩種性質大不相同的組成部分,我想其中純倫理的部分首先應該是基督教的因素,而且是基督教專有的因素,並想以此區別基督教和原有的猶太教教義。如果人們在已往就曾多次擔心過這一卓越的,造福人類的宗教有一天會要完全瀕於崩潰,特別是在現在這個時代更要擔心,那麼,我認為可以為這種擔心找得到的理由,只是這個宗教不是由一個單一的因素所組成的,而是由來源不同,卑憑世事變遷牽合到一起去的兩種因素組成的。由於這兩種組成部分對於逼到頭上來的時代精神關係不同,反應不同而產生分化,在這種情況下,基督教的解體可能是勢所必然的。不過在解體之後,基督教的純倫理部分仍可永保不受損害,因為這是不可能毀滅的部分。——儘管我們所知道的文獻還很不充分,我們現在就已看到在《吠陀》中、在《普蘭納》中,在詩歌、神話、聖者軼事、語錄和生活戒律中已從多方面有力地表出了印度教的倫理。在這種倫理中,我們看到有這樣一些訓誡:要完全否定一切自愛以愛親鄰,慈悲不僅以人類為限,而要包括一切有情、施捨要不借散盡每日辛勤的所得;對一切侮辱我的人要有無邊的容忍,不論對方如何惡劣,要以仁德報冤仇;欣然甘願忍受一切羞辱;禁各種肉食。追求聖道的人則絕對戒色並禁一切淫逸之樂,要散盡一切財產,拋棄任何住所,親人,要絕對深密的孤寂,在靜默的觀照中度此一生;以自願的仟悔和可怕的,慢性的自苦而求完全壓制住意志'等等等等'。這種自苦最後可以至於以絕食,葬身鱷魚之腹,從喜馬拉雅山聖峰上墜崖,活埋,以及投身於優伶歌舞歡呼簇擁著的,載著菩薩神像遊行的巨型牛車之下'等等為手段'而甘願自就死亡。這些訓誡的來源已達四千餘年之久,直到現在,儘管這'印度'民族已四分五裂了,依然還是他們所遵守的,個別的人還不折不扣的履行到極端。一面要求最沉重的犧牲,一面又能夠在一個擁有幾千萬人口的民族裡這樣長期地保有實踐的效用,這種東西就不可能是任意想出來的怪癖,而必然是在人性的本質中有其根據的。但是還有這麼回事,那就是人們在讀一個基督教和一個印度懺悔者或聖者的傳記時,對於雙方那種互相符合的地方還有不勝驚異之感。在各有著基本不同的信條,習尚和環境的同時,雙方的追求和內在生活卻完全相同。雙方的訓誡也是相同的,例如陶勒談到徹底的貧苦時說:人們應該自求貧苦,而辦法就是完全散盡一切可從而獲得任何安慰或獲得人世間任何滿足的東西。顯然,這是因為這一切東西總是給意志提供新的營養,而這裡的目的原是要這意志完全寂滅。在印度方面,我們在佛的戒律裡看到與此相對應的說法,這些戒律禁止懺悔者不得有住所和任何財物,最後還禁止頻頻在同一棵樹下棲息,以免對此樹又發生任何親切或愛好之感。基督教的神秘主義者和吠值多哲學的佈道人還有一點是相同的,他們都認為一切外在的善行和宗教作業對於一個已經功德圓滿的人都是多餘的。——時代這樣不同,民族這樣不同,而有這麼多的互相一致之處,這就在事實上證明這裡所表明的,並不是象樂觀的庸俗精神喜歡堅持的那樣,只是神智上的一種什麼怪癖或瘋癲,而是人類天性本質的,由於其卓越故不常見的一個方面。
至此我已指出一些資料,從這些資料中人們可以直接地以生活為來源而認識到那些表出意志之否定的現象。在一定的範圍說,這是我們整個考察中最重要的一點。然而我仍然完全只是大致地談到這一點,因為指出那些以親身經驗現身說法的人',請人們自己去'參考,要比無力地重述他們所說過的而毫無必要地再脹大本書的篇幅好得多呢。
我只想還加上幾句以便一般地指出這些人的'心理'狀態。我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