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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裡唯一的女律師從側門出來,眼眶濕潤,「鬱律師,有一夥人衝過來就砸東西,所裡的東西損壞了大半,我想報警他們把我手機也砸了……」越說越委屈,眼淚一長股往下淌。
鬱少池拍拍她的臉,報了警。
所裡和馬路邊都有攝像頭,人跑不掉。
他表現得太過淡定,女律師也不禁感到疑惑,隨後趕來的林陽和甘耀明也愣在原地。只聽說網上將這件事情鬧翻了天,沒想到真有刁民來砸場子。
原影片還沒公開,倒是那組照片才開庭就在網上引起軒然大波。說什麼在律師圈難得的年輕才俊,原來是一個拿錢辦事的資本奴。
「麼麼?」林陽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沒事了,官方已經把影片放上去,那個女學生也會道歉。」
「影片怎麼找到的?」鬱少池問庭上播放的影片。一路面無沒表情進辦公室,林陽一直不接話才抬眼看他。
「……說來話長,我以後告訴你。」
鬱少池並不多問,認真道:「謝謝。」
這句『謝謝』將林陽弄得不好意思,鬱少池放好東西便要出門,「請你吃飯?」
「不不不,不用。」
這是林陽第一次拒絕鬱少池的主動,他覺得這頓飯不該是他的,偏偏這個時候又不好把楊楚航供出來
鬱少池多看了他幾眼,拿了手機和車鑰匙,「那我先回家了,有點累。」
他此刻不想在事務所待著,滿心都是楊楚航已經二十多個小時沒聯絡他了。
反反覆覆想著,回味梁瑩的話。車已經開出幾百米,才恍惚林陽剛才在他耳邊說了什麼,但他總是遊離,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
梁瑩說讓他放過楊楚航,這話和當初溫錦說的如出一轍。一個說,兩個也說,鬱少池便不由自主自行自省,他的出現到底給楊楚航帶來了什麼。
能回憶起的苦楚比之後的甜多得多,沒有苦盡甘來,現在的一切都是他單方面的強迫。梁瑩說得沒錯,他這樣的人妄想得到什麼?
眼淚不知何時浸潤了眼眶。兩股熱流順著臉頰湯。落下來的液體沒有一滴關於委屈,皆是深深的自我厭棄。
他怎麼有資格說別人咎由自取,明明他也是該被審判制裁的人。那個在監獄裡的男人,進去前和他說過,虎毒不食子,但若涼薄起來也六親不認。
這個世界上還是討厭他的人比較多。
鬱少池又去了那家他常去的餐廳,點了一堆飯菜打包好去楊楚航住處的那排爛尾樓。
有多久沒來看這群流浪的小可憐了?
早上看到了霞光,還以為一整天會是艷陽高照,可庭審結束出來,頭頂一片天似被蒙上了一層霧,低沉壓抑。
鬱少池穿過雜草叢生沒過腰的泥地,大步往裡走。
以前來能看到零星幾隻貓貓狗狗老遠來接應他,今天已經快到了也沒看到它們的身影。
半路遇到一個類似於保安的男人往外走,看到鬱少池手上拎的飯菜,好心問:「餵流浪貓狗的?」
鬱少池點頭。
「一個星期前這裡的狗咬傷了人,它們都被帶走了。」
「帶走了?」
—
林陽來電話的時候,楊楚航在和趙志巧說話。
「結束了嗎?」楊楚航邊問著,坐起來,「小池還在事務所吧?」
「我覺得麼麼的狀況不太對,今天我在法院看到他憔悴得很。」林陽猶豫道:「還有,他的事務所被人砸了」
「什麼!」
原本是要等結束了給鬱少池打電話的,楊楚航下床準備換衣服,林陽道:「他沒在律所,說是回去休息,我剛怕他難受,後腳跟著去了根本沒在家,電話也打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