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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子曜點點頭,一手抱起一個孩子就要往外走,到了翡翠珠簾處,兩個孩子乖巧地一人為裴子曜撥起一邊珠簾,裴子曜這才笑了,分別親親二人臉頰,正要道謝,卻聽慕垂涼在背後冷冷道:“脈是號過了,你究竟能不能治?”
裴子曜頓住腳步,回頭一眼看盡他二人,輕笑道:“她自作自受,大羅神仙也治不了!不過同是廢了,我卻能讓她疼得輕一點。所以當初你許諾我的條件不如仔細掂量,看究竟值不值得與我交換!”
裴子曜既來了,少不得要順道去綴錦樓看一看裴子鴛。到了門口下人們慌忙請安,但他要進,卻是被攔住了,下人道:“大丨奶奶丨房裡細辛姐姐吩咐下來,說大丨奶奶身子不宜見客。”
“客?”裴子曜怒氣未消,冷然反問道,“你說誰是客?”
“奴婢失言,還請裴大爺恕罪。只是細辛姐姐特特交代了,縱是裴大爺您來,大丨奶奶也是不見的。說不論您是來請安,還是來問診,此時入此地都不大合適。更說請裴大爺顧及大丨奶奶的難處,往後若無事就不必再來了。”
裴子曜一腳已踏上臺階,聽聞此言僵硬收回。裴子曜自小敬慕裴子鴛,如今聽下人言下之意她竟如此委曲求全,一時恨得牙根癢癢。不合適?有難處?新人換舊人,來了新的大丨奶奶,舊的那一個是怎樣尷尬的境地他不必細想也能明白!
昭和見裴子曜不走,歪著腦袋輕聲問:“舅舅,我們不進去看阿孃了嗎?”
裴子曜低頭一笑,再度輕吻他二人臉頰,柔聲問:“你們阿孃近日裡可好?病有沒有好一些,藥吃完了沒有?”
昭和與曦和相視一眼,齊齊搖頭說:“不知道。”
裴子曜狐疑問:“不知道?”又笑說:“你們不乖了,舅舅不是囑咐過你們,要常常來看阿孃的嗎?”
“從前常來的,”昭和小聲說,“那一個阿孃來了之後,阿孃就不讓我們來了,說讓我們去跟那一個阿孃親近。可是為什麼呢,舅舅?”
裴子曜默然看著兩個孩子,忽輕笑一聲,抬頭看著空蕩冷清的綴錦樓,綿綿輕嘆說:“真是欺人太甚哪……如此,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曦和聞言略想了一會兒,小手摟著裴子曜脖子,蹭了蹭他的臉頰撒嬌說:“舅舅不開心麼?”
裴子曜便笑了,將兩個孩子放到低聲,半蹲著說:“沒有,只是想起還有許多事要做,舅舅需得回家去了。你們既到此地,就沒有不去給親孃請安的道理。昭和,你是哥哥,拉著妹妹的手進去找你們阿孃,告訴她舅舅來過了,也聽她的話不會再來了。曦和,你嘴巴甜,告訴你阿孃,說你與哥哥永遠只有她這一個娘,你阿孃聽了會高興,病痛也會輕一些的。乖,去吧!”
親眼看著昭和與曦和進門,裴子曜方轉身大步離去,出了門自有馬車候著,裴牧伶俐地接過他手上藥箱並收起傘。裴子曜上了馬車略行一會兒,約莫離慕家遠了,方過分沉靜地冷淡開口說:“飛鴿傳書大興城,讓人給三叔公遞個話兒,說上次他問的事今兒我準了!就依他的,先從宮裡開始動手吧!”
裴牧驚問:“爺,此事一旦開始,可就回不了頭了……”
“回頭?我不回頭,我以物華裴氏一族榮耀為賭注,誓要讓慕家、讓慕垂涼,付出代價!”
馬車走過沁河橋,裴子曜在車簾晃動中隱約可見一脈碧波清影。遠處雨霧濛濛,春花春柳都如在夢中,明明熟悉,卻又遙遠。
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
裴子曜收回目光,輕輕閉上雙眼。慕垂涼,我們……開始吧!
038 騷動
自四月初起,雲卿不再用裴二爺留下的藥。裴子曜說話算話,一連七天每日來為雲卿施針,其後開方子、抓藥、定期號脈,嚴格盡到了一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