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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夏沙毫無準備地經歷了一場內心的坍塌。覺得搶卷事件後好不容易修補好的心態,突然又被一支迴旋鏢打碎了。
是有這樣的時候,你明明翻到了輔導書附在最後的答案,比起「答案略」,更麻煩的情況是答案是錯的。但要推翻這個錯誤的標準答案,往往比正常解題時需要更多質疑的勇氣。
即使知道這不過是齊默美化自己粉飾太平的說法,這個說辭本身,還是讓人十分難忘。
如果當時這個名叫蘆葦的女孩隔著那封道歉信教會了夏沙什麼道理的話,那就是,關注自己夢想的女生,在男生眼裡,要比能欣賞和理解別人夢想的女生要有魅力。
而這個當年困惑她的事,在後來在一句通俗的吐槽中被闡釋得更清晰:女性看到一個優秀的人,心裡想的是,這個人值得我崇拜;而男性看到一個優秀的人,心裡想的是,這個人配得上和我做同伴。
眼前的齊默,被夏沙的問題問得半天說不出一個字。夏沙輕輕笑了一下,把自己先填了半飽,然後給他一些聊天的提示:「你和蘆葦平時都聊什麼呢?是聊她漂亮的夢想嗎?因為她的夢想足夠漂亮,所以你覺得可以和你的夢想相配嗎?」
事到如今,夏沙覺得自己很難忍住不開嘲諷模式。而齊默在她一連串的問句下,臉變得漲紅,這是在他臉上很難出現的表情,分不清是因為羞惱還是生氣。
夏沙也不緊張,繼續說:「你快和我講講,她的夢想到底有多漂亮?是大提琴還是小提琴?」
夏沙的臉上,適度流露出了一些天真與好奇,齊默好像也一時迷惑,不知道她是在嘲諷還是真的在提問。
「是大提琴。她想進最好的樂團。」齊默猶豫著回答。
聽到這個答案,夏沙頷首,和她當年記憶一致。只不過,如今聽起來,也體會不到這個答案漂亮在哪裡。她的同學裡,有過音樂天賦很好的人,從初中就考上了專業的音樂學院,兩人關係很是親近,並沒有因此產生望塵莫及的自卑感。
是否要走音樂道路,在高三來決定會太遲嗎?她幾乎可以想見,是像齊默一樣,是從小的興趣愛好,但家長並不覺得可以走上這個專業道路的類別。是一個,十分正常且能被理解的夢想和困境。
她當年,為什麼覺得打擊會那麼大呢?也許僅僅是因為,這個判斷是由齊默做出的。
夏沙臉上的笑意,戲謔的成分又多了幾分。她問齊默:「你和她也是晚上發簡訊發到深夜嗎?也聊凡高蒙克莎樂美和比約克嗎?你覺得我和她是可以同質替換的嗎?一旦選擇好其中一個之後,就可以對另一個視若無睹棄如敝履嗎?」
「你憑什麼這樣說我?」齊默終於,坐不住了。
一不小心,沒收住啊。夏沙心中稍微遺憾了一下,自己還能聽到答案嗎。不管了,萬一呢。她繼續換回好奇的口吻:「你就說是還是不是吧,一個一個答。」
「我沒有。」憋了半天,對面只憋出這一句。
「是哪一個沒有?是沒有發簡訊,還是沒有聊天?」夏沙簡化問題。
這一次,對面徹底沉默了。
夏沙再次看了一眼時間,說:「如果你沒有什麼要說的,那就到我講了。」
然後,沒有等齊默的許可,她就繼續說了下去:「我們這屆同學,有將來會加入聯合國維和部隊拿到和平獎章的人;有會去研究神舟飛船製作材料的人;也有去非洲保護動物的人;還有本來考上了頂尖的音樂學院,最後選擇去救死扶傷的人。這些同學能做到這些事,我都覺得非常厲害,但我不會在這時就去問他們未來的夢想是什麼,逼迫他們在現在就回答有沒有追求夢想的勇氣;也不會根據他們有什麼樣的夢想,來決定要不要和他們做朋友;我更不會因為他們這些夢想講出來很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