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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說李自成的成功,不過是在一座早就朽爛得搖搖欲墜的木樓上,輕輕推了那最後一下而已,這個國家其實早已經被蛀蝕成了一個空洞的軀殼。
“瘟疫天災也怨不得陛下!”
老王小心翼翼地說。
他因為在北京自以為非死不可說了很多實話,所以這一路上顯得很是惶恐,畢竟他都直說了皇上治國無方的。
此時他們面前是一座恍如鬼蜮的荒村,整個村子裡看不到什麼活動的人,只有幾個骨瘦如柴的老百姓在那裡麻木地曬著太陽,狀如骷髏的臉上只有眼珠的轉動還能看出來是個活人,周圍很多樹上連樹皮都被剝得斑駁不堪,與初春季節的新綠形成鮮明對比,在一座灰黑色的茅草屋旁,一個大頭大肚子的小孩兒坐在一具枯瘦的女屍旁奄奄一息。
“天災?”
楊豐苦笑著下馬,把那個小孩兒抱起來說道:“天災也是朕的罪過。”
說完他重新上馬,然後接過黃英,也就是跟著他一塊兒逃出北京的那個少女遞過的水囊,給小女孩兒灌了點馬血,這東西是他常備的,現在的皇帝陛下就跟臺燒血液的發動機一樣,畢竟真要說到營養的全面,血液無疑是排在第一位的,而且食用起來方便,在灌了幾口馬血之後那小孩兒雖然沒有立即恢復,但至少命暫時吊住了。
那些曬太陽的饑民自始至終都沒有起來的,彷彿一群殭屍般只是轉動了幾下脖子,好像他們的世界裡只剩下了頭頂上天賜予的那點溫暖。
“陛下,接下來是去遵化還是去玉田?”
梁誠小心翼翼地問道。
楊豐原定計劃是去豐潤,他們出北京後折向北避開通州和張家灣,然後直向東到達這裡,而薊州有兩條路,一條奔玉田再奔豐潤,一條向東北去此時薊遼總督王永吉的駐地遵化,由遵化向東可以直奔山海關。而此時王永吉已經南下玉田,也就是說去玉田可以遇上他,然後再遇上隨後趕到的吳三桂,但如果去遵化就正好和他們錯開了,在他們不知道的情況下直奔山海關。
“去遵化!”
楊豐略一想便說道。
他必須得小心點,王永吉是個老狐狸,吳三桂是頭惡狼,無論哪一個都不是好東西,他是在玩刀尖上的舞蹈,必須保證萬全才行,他直接投奔這兩人的後果不是那麼好預料,因為他的出逃歷史已經改變,同樣原本歷史上引清兵入關的主謀和主要操作者,會如何應對他的到來也很難說。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直奔山海關,先去打著皇帝招牌把山海關總兵高第部下的那支軍隊控制到手,和吳三桂的私軍不一樣,高第的軍隊是本地匆忙招募起來的,在這些人面前皇帝招牌還有點用。而高第很顯然也不是和王永吉吳三桂一個級別的對手,對付這個傢伙總比對付那倆容易得多,等控制了高第的幾萬軍隊再在山海關等著吳三桂返回,手中有兵也就有了資本。
這樣還保險一點。
“臣尊旨!”
梁誠趕緊說道。
“賊軍。”
就在這時候,一名錦衣衛突然驚叫道。
楊豐趕緊回頭,後面騎兵賓士激起塵埃隱約可見,很顯然追擊他們的順軍到了,像他這種boss級別的,李自成當然要全力追殺,恐怕這時候不只是一路追兵在搜捕他。他沒敢再繼續耽擱,急忙一踢座下戰馬,率領著五十二名錦衣衛,一個太監一個民女還有一個懷抱中的小孩兒向著薊州城方向狂奔,不過後面的追兵速度明顯要快一些,就在半小時後他們到達薊州城的時候,那面闖字大旗已經出現在視野。
“快開門,聖駕到了!”
梁誠急忙衝到薊州城下,衝著上面大聲喊道。
城牆上一個腦袋探出,緊接著又縮了回去,然而他們期待的城門卻沒有開啟,甚至也沒有人再露頭,整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