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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冷靜下來,許舒道,“你最近一次見張偉是什麼時候?”
“十天前。”
“在什麼地方見的面,說了什麼?”
“在我家門口,他,他來找我借錢,我沒借,還罵他不思上進,就沒讓他進門。可我,我也是恨鐵不成鋼。”
許舒先前看的卷宗上,有張能的資訊。
此人就是泥瓦匠,家中兩子一女,還認養了亡兄的女兒,也就是張偉的妹妹,日子過得緊巴巴的。
“據我所知,張偉也經常會給你上繳他妹妹的伙食費,可有此事?”
“有的,阿偉這孩子真不是不上進,就是命不好。
怪我,怪我,我要是借給他錢就好了。
可我,我也實在拿不出二十元那麼多啊。”
“二十元,他要這麼多錢做什麼?”
“他沒說,他情緒很激動,我當時也很生氣,覺得他有手有腳,完全可以自己掙錢,我大罵了他一頓,他灰溜溜走了。”
結束了對張能的問詢,已到午飯時間,吃完飯,去找儲存櫃的曾室長回來了,帶回了張偉的遺物,一個一尺長一掌寬的梨木匣。
木匣裡裝著厚厚一疊紙,一張張拆開,卻是大量的賣血票據,時間跨度兩年之久。
除此外,還有一張公考的成績單,成績單判定為良好。
一張扯成兩半的婚書,婚書上有女方的資訊,是城南吳順慶的三女吳香蓮。
看著一堆賣血票據,秦冰大受觸動,眼圈泛紅。
許舒關注的重點,卻在那張公考成績單上,既然是良好的成績,證明已經透過了公考。
透過公考,便能成為公職人員,算是捧上了金飯碗。
顯然,張偉沒能成為公職人員,難道問題卡在了面試?
當下,許舒讓曾室長速查當初張偉的面試官。
秦冰道,“張偉真不容易,身在泥淖,艱難求活,卻不失上進的心。
結合匯總的訊息來看,張偉被人陰掉大華的工作後,就以澡堂為根據地,四處打工求活。
中途不去打零工,只做澡堂一份工,應當就是為了備考。
澡堂老闆說,有一天發現張偉很高興,應當是公考成績下來,他獲得了好成績。
因此,張偉認定自己有了金飯碗,所以辭去了澡堂的工作。
現在就是不知什麼原因,他怎麼沒當成公職人員。”
兩個小時後,曾室長從春申城南區打來電話,說負責面試張偉的主考招了,指標給了城北教育社嚴社長的侄子。
參加面試的七人中,就張偉沒有背景,所以就頂了他的名額。
咔嚓一聲,許舒折斷了手中鋼筆。
曾室長接著彙報,說吳香蓮家的情況,也摸實了。
吳香蓮是張偉在麥香園麵包店打零工時認識的,雙方互有好感,確立了戀愛關係。
吳家一直張羅著把吳香蓮趕緊換聘禮,四處託媒人,無奈,張偉壯著膽子上門求親。
憑著他公考的成績單,吳家認定他會有不錯的前程,因此和他簽下婚書。
誰知,面試沒透過,吳香蓮的兩個哥哥打上門來,強逼著張偉撕了婚書,還逼張偉賠償二十元,否則回去要吳香蓮好看。
聽了彙報,秦冰俏臉雪白,眼眶通紅。
許舒嘆息一聲,繼續傳喚最後見過張偉的證人,一個衣衫襤褸的老乞丐。
“官長……俺可不敢做殺人的營生……你說小張?那俺可是幫他哩。
前幾天,他睡的橋洞,還是俺借他的,還借了他一床破棉絮……
我們都是劃片的,丐頭不發話,他想討飯也難。
好幾次他餓暈了,還是俺舍了剩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