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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邪抿了抿嘴,過去俯身撿起拍了拍:“十小姐尋死不成,三日前開始絕食,也許是溫侯認為,再不把她嫁出去……”他慢慢住了口,有些話大家心知肚明,說出來就太殘忍了。
溫如是抬頭望他,眼神沉重複雜得讓他忍不住輕輕抬手撫上了她的面頰:“如果你想見她,我可以帶你過去,不會有人發現。”
溫如是垂目,握住他的手背,在他帶有薄繭的掌心微微蹭了蹭。
應該去,還是不去?她有些情怯,她花了很長時間才能控制自己不去想她們未來悲涼的結局。可是,小十真的會像資料上記載的那樣,命中註定死在夫家嗎?
她抬頭,映入眼底的,是莫邪鼓勵的目光。
溫如是喉頭微動,終於順應本心地點了點頭:“去。”最艱難的開頭邁過去,似乎接下來的事也不像想象中的那麼難以決定,她吸了吸鼻子,繼續道,“我想見她,現在就去。”
“好。”莫邪的嘴角微微揚起一個柔和的弧度,這才是他的小姐,哪怕前途險阻重重,也會跟他一起披荊斬棘、勇往直前。
溫索月不在山上的溫宅內,她被單獨鎖在上次去赴宴的那座莊園的臨時牢房中。不是溫侯不想帶她回去,只是一拽她出門,她便會拉著門框哭叫個不休。
她未來的“夫君”已經遣人來問了好幾次,眼看婚期已近,溫索月都沒有一點服軟的意思。好在莊園離那老頭的府上更近一些,溫侯實在不想節外生枝,只好同意讓她留在琉清死去的地方,條件就是老老實實出嫁。
溫索月有沒有將溫侯的話聽進去,溫如是不知道。
她只知道當看到溫索月戴著腳鐐,生無可念地躺在暗褐色的地上,手中還抱著一個骨灰罐喃喃自語的時候,自己的心中揪痛得一陣陣酸澀。
“最多隻有半炷香的空檔,你抓緊時間揀重要的說,我就在外面等你。”莫邪摸了摸溫如是的黑髮,示意她入內。
當溫如是慢慢走到她的身前,站了良久,她也沒有抬眼看她一下,只是徑自絮絮叨叨地對著懷裡的骨灰罐子說話。
“……小十。”溫如是緩緩蹲□,她比上次看到的樣子還瘦,小小的下巴尖得刺眼。
她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只是沉浸在只有自己和琉清的世界。
人在遭到不能承受的傷害時,就會將自己封閉起來,虛構一個自認為安全的堡壘。
他們都說,溫索月瘋了。沒錯,她是瘋了,如果瘋了就能忘掉那些錐心刺骨的傷慟,那就當她瘋了好了。
“小十,”溫如是俯身輕輕將她抱在懷中,她的身軀清減得讓人心酸,“逃避不能解決問題。”
她不明白,為什麼人要長大呢,如果不長大爹爹就不會變得那麼可怕,如果不長大她就不用嫁人,琉清也不會死。
她不明白的太多,溫索月的世界還停留在那個無憂無慮的時光中,卻沒想到自己的父親就那麼毫無徵兆地將她拖到了烈焰下,赤';裸裸地撕開了那溫情的面紗。
她不懂。
靠在溫如是的懷中,一滴滴眼淚從她的眼眶滑落,溫索月開口,聲音嘶啞:“為什麼,他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們?!”
溫如是收緊雙臂,黑眸隱藏著幽光,在昏暗的牢中明明滅滅:“只要你振作起來聽爹的話,出嫁那天他就會給你一串珠鏈,裡面有兩種毒藥。”
這樣教她到底是對,還是錯,溫如是不敢肯定,但是她沒有辦法看著溫索月就這麼渾渾噩噩地死在那些混蛋的手裡,“打起精神來,不要讓琉清白死。”
溫索月纖長的睫毛微微顫動,她低聲呢喃:“不要讓琉清白死,對,不能讓他白死。”
半柱香的時間很快就要過去了,溫如是起身走到門邊,忍不住停步回頭望去,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