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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等的條件？”
黎夏頭上的呆毛微微一歪，而後變成箭頭的形狀，指向凱爾希小腹與三角區中間的位置，試探性地詢問道。
“看看你的？”
“……”
凱爾希並未因為黎夏冒犯的言語而生氣，她觀察著黎夏臉上的神情，忽然伸出手，輕輕地撫摸在白髮少年的頭頂上。
“在這片大地上，有些人通常會因為遭遇過常人難以忍受的苦難，而變得憤世嫉俗。但當這份苦難永遠無法迎來終結的那一日，這樣的觀念往往會被改變，強迫著自己適應著漫長的人生，強迫著自己在苦難中尋求慰藉。”
“……欸？”黎夏眨了眨眼睛。
她在說什麼？
明明每一個字自己都是認得的，但為什麼連起來了他就聽不懂了？
“炎國有句諺語——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你認為我對你的體檢是一種施加在你身上的‘苦難’，因此你希望能將這份‘苦難’也對等的施加在我的身上，以此讓你的內心得到慰藉，對嗎？”
凱爾希不知道黎夏這個幼小的“不死者”究竟是從何時誕生，又是因為什麼原因而做到的“不死”，但她知道像這樣的人心理多多少少都有些不正常。
就如不死的黑蛇對烏薩斯抱著某種病態的執念一樣。
對方是她見過的最幼小，也最弱小的不死者。
他的心理年齡看起來很年輕，應該沒有經歷太多的歲月。
他的力量十分羸弱，很有可能被人捕捉過，遭遇過慘無人寰的非人實驗，所以當時才會在華法琳將他迷暈後就當場選擇了自盡。
其他人要是說出像黎夏剛才的那種話，現在屍體可能都已經涼了。
但在她眼裡，黎夏是個特殊的孩子，是一個可能遭遇過非人虐待的幼崽，一個有著能與她見證往後漫長曆史的可能性的不死者。
數百年的長生會讓人感到幸福，這片大地上也不乏有這樣的長生種，他們能見證比普通人更久遠的歷史，他們會擁有比普通人更淵博的知識。
但數萬年的長生，只會讓人感到發自內心的孤獨。
她見證了太多，也失去了太多。
誰也不知道，當凱爾希意識到黎夏身上的“不死特質”後，她的內心有多麼驚喜。
哪怕是帝國也無法與她同行，但現在，這片大地上卻孕育出了一個不死者。
一個年幼的、純淨如白紙般的不死者。
這簡直就像是大地饋贈給她的禮物。
在她的培養下，這個孩子將來或許能伴她同行。
因此，她對黎夏這種冒犯的言論也相當寬容，並沒有任何生氣的想法，反而從他的言語中抽絲剝繭，猜測著對方以前的經歷。
黎夏沒有去糾正凱爾希的誤解，他察覺到凱爾希似乎真的沒有對他生氣，於是他伸手戳了戳凱爾希的胳膊，腦海裡浮現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所以，作為等價交換的條件，我也可以脫下你的……？”
“不行。”凱爾希搖了搖頭，打斷了黎夏想要說的話。
教育要從幼崽開始，不能讓這孩子從小就學壞了。
雖然對方看起來也有差不多十七歲的樣子了，但在凱爾希的眼中，這樣的年齡對於一個不死者來說，完全就只是個孩子。
“你可以提出一些別的條件。”
黎夏頭上的呆毛聳拉下去。
“那……凱爾希，你說話的方式能正常點嗎？我聽著有些迷糊。”
凱爾希一怔，然後點頭道：“……這個條件我可以答應你，在同你談話的時候，我會盡量用易於你理解的說話方式。”
“那現在，你可以配合我進行體檢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