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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冰涼的夜風一吹,又受了火場的火風,這裡裡外外冷冷熱熱的這麼一弄,卻是把張鶴年的酒意消去了不少,頓時看清了場上的形勢,已然在暗暗叫苦。
只是此時的情勢,已然容不得張鶴年在往後縮上一步,他便如那上了弦得羽箭是不發也得發,此時便是硬著頭皮也得頂在前頭了。
故此,當譚縱突地跳出來時,張鶴年雖然面上仍是一副難看神色,可心底裡卻是忍不住的一鬆,暗暗從口中透了口大大的濁氣出來。
那廂曹監察似也未想到譚縱竟然會在這個時候跳出來,因此也是帶著幾分狐疑的神色看著譚縱,似是弄不清楚譚縱這會兒又想幹些什麼。
“兩位大人,可容得譚縱一稟?”
實則上,在出來之前,譚縱心裡早就盤算好了:看那曹監察的態勢,只怕自己往那南京府大獄裡一遊是免不了了。但去歸去,卻不能去的稀裡糊塗的,萬一被人在裡頭作個手腳,弄個洗臉死,躲貓貓死什麼的,那可就划不來了。
因此,去之前,這裡頭的註腳無論如何是要釘死的,更重要的是,必須要讓張鶴年記著,在大獄裡頭還有人等著他去撈。便是那曹監察這邊,也須得釘上註腳,莫要把自己丟進去就忘了。
“以曹大人所說,譚縱身在火場,又無人證,這嫌疑只怕真的不輕。便算作是我,只怕也是要懷疑上一二的。”
說到此處,譚縱有心向那曹監察看去,卻見那曹監察面色毫不動容,顯然未被譚縱這以退為進的一招打動,頓時心裡頭一陣暗罵,又怨自己表錯了情。好在譚縱最大的依仗也不是這曹監察,因此心裡略一收拾心情,又繼續道:“只是以大順律而言,譚縱雖無人證,卻有情理,因此這嫌疑一說卻也是可有可無的。”
譚縱這話一說,那廂張鶴年卻是“啊”的一聲叫了出來,隨即面色卻是倏地轉喜,望向譚縱的眼色也越發多了幾分讚賞。
原來譚縱從後世來得這古怪至極的古代以後,除了頭三天去赴了場鄉試外,隨後幾天除了與一眾同學在外飲酒外,其餘時間便是尋了些史書、刑律來看,而這大順律自然更是重中之重。
待譚縱看過以後,以譚縱後世人的眼光,卻發覺這大順律中有一條頗值得玩味的法規:以後世的說法,那便是**裸的歧視勞動人民的法律——士農工商裡,農工商三者以有罪推論行大順律,而士人則以無罪推論行之。
就這一點,譚縱就算是徹底的體會到了什麼叫封建社會的政治殘酷性了。
不過,大順律對於士人一項定義的倒也頗為嚴厲:鄉試得中者方可稱士子!其餘人等,即便是官宦子弟也不屬此列。自然,皇族子弟另行論處,自有皇族宗法,不在大順律刑處之列。不過,譚縱倒是有意無意地探查過,發現這大順朝對於皇族子弟的管教竟然頗為嚴厲,還真出過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的典故——而這自然又是太祖他老人家留下的手筆了。
只是,不管如何,譚縱這會兒倒是沾了大順律的光。畢竟先前這曹監察自己也說過,驗卷延誤一事不過是些小節,雖然這曹監察一直稱譚縱為譚秀才,可他也只是懷疑譚縱縱火而已,卻無法否掉譚縱亞元的身份——這是乃是內閣親筆點過的,他便是想否也否不了!
因此,只要行完那驗卷的手續,即便是曹監察再有異議,只怕也得稱譚縱一聲譚亞元!
而譚縱這會兒要得就是這麼個名頭——一旦亞元的名頭確定,即便譚縱以嫌犯的身份入了南京府大獄,只怕獄卒也得區別對待一二才行!
而且,有了這實打實的亞元身份打底,譚縱心底裡的底氣也能足上幾分,順便還能瞭解心底裡這樁心事,當真是一石二鳥。
而這會兒,譚縱有意在眾人面前提到了大順律、情理幾字,那便等若是**裸地在提醒張鶴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