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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軫滑了一下椅子到她面前:「給你的筆記看了嗎?接下來的燒傷康復論壇需要你跟我去,兩份論文摘抄出的部分翻譯成全英,病歷全部翻譯,不會的單詞我解釋給你聽。」
聲音很輕,卻很嚴厲。胡羞的晨間休息時間結束,每天早上 7 點到醫院接受輔導,背誦各種專業術語,還背上了自己的英漢醫學詞典。早會回來,翻譯過來的段落中都有問題,筆譯和口譯完全兩回事,在口譯會上可以稍微簡化的詞語,在筆譯中全部都要使用更謹慎精準的措辭。這種科研型大會僅限 35 歲以下的上海青年醫生參加,胡羞略有耳聞,參加的醫生人均博士畢業或在讀,手上的論文影響因子都在 20 以上,旨在培養臨床梯隊,以及在學科領域發掘青年人才,評委也都是各院的院長,頂尖院系的教授。裴軫在這種會議上點名叫胡羞去,就是為了讓胡羞履歷更漂亮,也給她見世面的機會。胡羞也是試了才知道,自己雖然是高翻學院的碩士,沒有醫科背景,只是在研究生期間有醫學翻譯的課程,的確是小巫見大巫。裴軫並沒有強加給她更高深的內容,只讓她專攻論文和演講稿,兩篇論文翻譯下來,專業術語已經讓她有點吃不消——還好她是專業抗壓選手。
裴軫在講起燒傷病患的時候,的確沒有了平時的溫柔和善解人意,大概是自己真的是入門菜鳥級別,偶爾說到資料超出健康區間需要注意的症狀,他總會有點暴躁——帶教的實習醫生和住院醫大概會直接被他訓斥。有次講到體表大面積感染需要用什麼藥時,胡羞因為忘記先問過敏症狀,隨口說了藥物輸注速度,裴軫閉著眼睛用力吸了口氣,頓了一下才消:「對不起,我忘了你不是專業的。我們從頭來,從手術前的全麻開始講。」
整復外科明明有很多門類,整形這麼輕鬆的話題他不選,偏偏講了這麼痛苦的案例,大概是前面擅自離院的病人給他的觸動太大。而即便是這樣,他還是認真寫了治療方案發給了縣級市的醫院,還特意打過幾次電話。很難不對這種人產生敬佩,胡羞坐在沙發上看著面前的資料,默聲喝了幾口咖啡,被帶的也認真了不少。
手機震動了。刁稚宇在樓上的病房,問胡羞:「你在哪兒?」
「我在行政樓,裴軫在給我補課。」說完這話才看到時間,10 點,今夜雪國列車看來沒有午夜場次的玩家。
「哦?」
胡羞拍了一張鋪滿在桌上的資料,刁稚宇的資訊很快就回了:「那就不打擾了。」
這話聽著像是在吃醋。胡羞本來想補上一句,覺得也沒必要什麼都解釋,裴軫還在為了自己在加班。而出去了一陣的裴軫回來身上帶了奇異的味道,胡羞聞到的時候聽見他說,剛才在辦公樓門口遇到你父親了。
怪不得,這點八中南海的味道。胡羞有些生氣:「如果他和你說了什麼,請不要太介意。」
「沒,他問我你是不是在這棟樓上班,我就和他說在給你補課,為了參加週末的大會。他似乎聽了還很放心,謝謝我照顧你。不過他應該不是為了你來的,他買了夜宵朝著腫瘤的大樓走了。」
腫瘤?胡羞追了出去給爸爸打電話,爸爸接得很快:「餵?」
「爸,我同事剛才說你去了腫瘤科,你怎麼了?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老朋友,臨終了沒人照顧,我來看看,不是我。」
「真的嗎?不是有事瞞著我嗎?」
「只要你彆氣我,我就沒什麼事,趕緊進去複習吧。快半年了竟然還沒有轉正,還好有裴醫生。我留了他的電話,看起來是個不錯的男人。是不是單身?」
「人家有女朋友。」胡羞心一橫撒了謊,重點還在爸爸身上:「爸,以防萬一,你把病人拍給我看看,我要確認一下你不是病人。」
收到的照片是一張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