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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稚宇朝前面看了一眼:「朋友?」
「我爸。他……有點古怪。所以麻煩你先回去,有事情的話微信講。」
聽到「爸爸」二字,他眯著眼看了看,正好和遠處背著挎包的爸爸四目相對。刁稚宇說,這樣走會有點不禮貌,我打個招呼吧。說完這話清了清嗓子,挺直了腰背便迎了上去。胡羞看著刁稚宇鎮定的背影,接下來會發生什麼腥風血雨,她已經預測了大半。
「叔叔好,我是刁稚宇,胡羞的朋友。」
「男朋友?」
「不是,普通朋友。住在這附近,過來送她回家的。」
爸爸右肩膀背著的包改成了包帶握在手中,胸中提了口氣:「我從外地過來給學生授課過來看一下頂頂,倒是來得巧了;你看起來年齡不大。」
「也不小了。我在上海戲劇學院讀書,表演系剛畢業。」
「做演員。」
「對。」
本來期望能得到正面稱讚的刁稚宇,聲音都顯得特別自信。而爸爸的鼻子只是哂了一下說,知道了,你先回吧,我跟頂頂聊幾句也走了。口袋裡掏出的是點八中南海,點火吸一口再吐出來眼神已經飄到了她身上,爸爸抽菸多半是為了——趕客。
刁稚宇轉過身走到自己面前時小聲說,有事給我打電話。
一副已經猜到了一切的語氣。
她對著爸爸抽菸的身影,胡羞驀然想起曾經十七歲的晚上讀過的契科夫戲劇選,以及讀大學時在南大小劇場看過的《我是海鷗》。2010 年她為了契科夫誕辰 150 週年的紀念專場去過一次北京,有句臺詞逗笑了所有的觀眾,「怎麼個個都是神經病呢!怎麼到處都是戀愛呢!」
爸爸的沉默裡一定也包含著這種東西,他一定還在吞吐的煙霧中沒法理解,為什麼自己的女兒沉迷在戀愛裡,和她浪蕩的媽媽一樣。沒等胡羞開口,爸爸先笑了:「幸虧我今天來了。如果我不在,他應該上樓和你一起睡了吧?你真的和你媽一模一樣。」
「我……」
「我跟你上樓看看。」
接下來的事情想都不用想。爸爸上樓剛開了燈就拉開了她的衣櫥,沒有男生的衣服;書櫃裡的都是關於醫學和翻譯的教材,倖免於難;直到牆上貼著的秦宵一的劇照和那張婚書。發洩的出口找到了。本來用網店買來膠貼小心翼翼貼上怕弄壞秦宵一的構圖,三兩下就被扯下來撕碎了扔在垃圾桶,那張婚書被爸爸撕得粉碎:「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是你和剛才那個小子的嗎?你怎麼和你媽一樣賤?」
婚書被撕碎的第一下胡羞的眼淚就掉下來了:「爸。」
「在醫院做得很順是嗎?一點上進心都沒有?過了二十八你做行政,沒有人會要你的。沒有戶口沒有房子還單獨留在上海,想過自己的處境嗎?剛才那個小男孩和你玩玩以後走了,你以為自己是佔了便宜嗎?你還真是每次都能讓我失望!」
「爸,接受不完美的我,讓我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這麼難嗎?」
「等著現實教育你就晚了。你媽的下場你看到了嗎?被我趕走後那個男人把她甩了,她自己一個人背井離鄉在北方打零工,連退休金都沒有。女人不珍惜自己就會活得很慘,什麼年代都一樣,這就是現實。我是在規訓你嗎?我在讓你回歸正途!」爸爸從進門都沒有脫掉皮鞋,在地板上踩得鏗鏘有力,還用腳挪開椅背的衣服,想要踢到櫃子裡,在鞋面滑落都掉在地上:「又髒又亂。」
「請你走吧。」
「什麼?」
「不夠尊重我的話……就請你走吧。我並非你想的那麼一無是處,爸爸,稍微注意一下,就發現醫院的大會講座都有直播,點進直播間就能看到我坐在院長背後做口譯員,在意我的人就都會發現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