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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我明白你的戲劇夢,但是你從事這個職業卻不去演話劇,說明你也看中這個東西是熱錢。工資高打賞多,那就接受它是個熱錢,不要賺了錢再去嫌棄,直接一點。」趙孝柔的語氣越發現實:「就像我接廣告是為了錢,明人不說暗話,真正『乾淨』的人還真做不到像我這麼賺錢,你要接受得到利益的人本質是偽善的,豁不出去,就沒法成事。」
「理想和現實不是這麼容易就分得清楚。你要知道這世界上,很多人都是對討厭的東西帶著惻隱之心,又沒辦法真的喜歡的東西保持純粹——這樣切割很不負責。」
「那你到底在彆扭些什麼。」趙孝柔被逗笑了:「有人否認了你的夢想了嗎。」
「沒什麼,我先走了。」刁稚宇拎起包不多說話,胡羞只在旁邊沉默地觀察,不做聲響。等店裡只剩下三個人,趙孝柔才嘆了口氣:「寧澤臣要是有他一半的腦子,我也不至於會嫌棄他。胡羞雖然運氣不太好,眼光還是好的,挑中的男人都有點東西。只是誰能告訴我——他在生氣什麼?」
李埃指了指胡羞:「你問她。」
趙孝柔歪著頭看胡羞,胡羞攤開手:「我去雪國列車和他『結婚』,就是貴婦們玩過的那個環節,做了一把他的夫人。他發資訊說我沒文化,不承認我是夫人,我就順著說婚書我扔了。」
這話反倒讓趙孝柔笑了:「就這?」
胡羞非常委屈,只許刁稚宇調戲自己,我就不能戲弄他了?明明在資訊裡說沒文化不能做「軍閥夫人」,反手就對自己扔了婚書的事情生氣。這種莫名推拉的佔有慾讓胡羞又開心又難過,刁稚宇比想像中更在意喜歡自己的玩家,但是結婚的玩家那麼多,她不過是眾多心懷鬼胎的玩家中的一個。陳舊暗淡的樓梯拾級而上,潮濕的空氣伴著灰塵吸到身體裡,胡羞心想,得到儘可能多的愛,是你刁稚宇的願望,但我也希望婚書是你對我獨家的許諾。
這根本就是個悖論。
開啟陳舊的電視機——一直蒙著布的電視機像個沒有被掀起過蓋頭的新娘——顯示出的頻道差強人意,從財經新聞換到電視購物,好不容易有了青春偶像電視劇,胡羞看著螢幕中的男主角,從眼神到臉頰都是青春稚嫩的氣息,無聊賴地看了一會兒,大概是個老套路愛情故事,而男主角突然對著女主角喊,你是愛我,還是愛我的人設?
這倒讓她怔住了。
刁稚宇很難走出角色,她似乎並沒有跳出角色來看刁稚宇。在雪國列車看到的秦宵一、李容、馮酉金,都只當做喜歡的「角色」來看待。也許她也沒有認真地拋開角色審視過刁稚宇,曾經喜歡的秦宵一,像是喜歡自己夢的投射,秦宵一作為雪國列車的一部分,給了自己華麗的綺夢;李容奸猾狡詐,好色貪財又沒誠信;馮酉金霸道又粗魯,對「沒文化」這事很在意……刁稚宇每次演完,都很難輕易走出角色。而揭開這層面具,刁稚宇也是一個男人,哪怕只有二十二歲,青春期到現在經歷過的故事也足以讓他成熟,在造夢的過程中搖擺著找不準自己的位置,敏感的佔有慾,不見得比其他成熟的男人少。
電視機突然開始錯亂地自動跳轉頻道。遙控器固執地不聽使喚,胡羞著急地想要調回偶像劇頻道,想透過那張年輕的臉看清些什麼。劇本殺、沉浸劇場、追星……喜歡的想要追逐的,無論是遙遠的星星還是近距離的燈火,給自己的心動是真實的;而劇本殺和沉浸劇場的演員這樣近,已經進入了她的生活,她並非對他毫無意義。
她要表達一些佔有慾,也不是不可以。
剛想到這兒,胡羞的手機響了。刁稚宇急吼吼地發來語音電話:「胡羞,你下樓,我在你家樓下。」
「啊?」
「有件事我要和你問清楚。你如果不下來,我就上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