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封絕望的信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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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牆之內,看到的最後一抹夕陽的餘暉,是落在殿頂脊獸背上的僅剩的一點昏黃,深秋蕭瑟,最後一抹昏黃劃過之後天色便也漸漸暗了下去。
空曠的殿內只有內室書房內燃了兩盞燈,其餘地方仍是昏暗不明,縱然是錦繡明堂,此刻也不免顯得晦暗幽怖,而垂首安靜侍立的內侍們在這樣的幽暗中,仿若一尊尊慘白著臉雕像,越發顯得陰森可怖。
晏琛跪坐在案前,他的前面是推開的兩大摞奏札子,他推開時太用力燈燭晃了晃,倒了下來。若非進來送完茶水,正等著聽候陛下其他吩咐的內監大總管魏廉眼疾手快扶住了燈燭,怕是得燒了這一桌文書。
而晏琛卻似乎什麼都沒注意到,就連方才一兩滴燈油濺到手上都仿若未覺,他目光只盯著方才推開札子面前桌子上空下的那塊地方。
那裡放著一封信箋,簡單的粗麻紙信封加了漆封,卻沒有落款。
晏琛看著那信封良久,終是伸出手,而在手指觸碰到信封的那一剎那,卻又頓住。
他只覺得自己的心跳很快,耳中嗡嗡的,聽不到其他聲音了。
這是他信任的心腹方送來的訊息。
這是他的希望……
而這樣的希望近年來無數次送到他的案頭,而到最後每次拆開漆封的時候,便是希望破滅的時候。
那一次次的失望,漸漸地堆積,漸漸地往他本就數年如一日揹著沉重枷鎖的心上再堆下了一座千鈞重山,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好在……
晏琛垂在袖子裡的左手摸上腰間的一個荷包,荷包裡是一片長命鎖。
晏琛突然覺得喘出一口氣來,好在,即便那麼多次失望,總還是未到絕望之時。
他伸手拆了信封,開啟後照舊是薄薄的一張紙,他將那短短的幾句一字字看下來,看到最後,握著信紙的手已然微微顫抖起來。
他以為的希望……
到最後,終究還是絕望麼?
“元哀帝末年露月末,宋毅安營糧庫失火,營中生亂,娘子與近身老嫗孟氏趁亂逃出,流落至永順。
季冬初八日,宋毅安所屬兩千人無故屠戮城中富戶十二家三千餘人口,永順亂,城中百姓惶惶,湧出城外,孟氏與娘子失散於人群。
初九日,孟氏尋娘子未果,隨人群自行出城逃亡。
初九日晚,永順封城,自此再無訊息。至十八日,雲旗軍入城,永順已十室九空。”
晏琛將那一字字讀了數遍,感覺似乎是一桶冰涼的水自頭頂澆下來,在這樣深秋的晚上,仿若凍住了他的血肉筋脈,是徹骨的冰寒,甚至每一下呼吸都是痛。
他覺得自己快窒息了,只有一腔灼熱在冰冷徹骨的身體裡橫衝直撞,仿若要破開自己的身體衝出來。他沒有意識,只死死地盯著信中的兩個字——永順,目光中帶著寒冷的冰霜,而自那冰霜裡又生出凌冽的刀鋒,和嗜血的殺意。
一直安靜侍立一旁的魏廉,偶一抬頭,被他的眼神嚇得渾身一顫。
但一向最善察言觀色的魏廉此刻也不免看出了自家陛下的不對勁,少不得硬著頭皮輕喚了聲,“陛下?”
晏琛卻順手拿過桌上的硯臺,看也不看便砸了出去。
隨著硯臺出去的 ,是極怒的一句,“戮宋毅安千刀尤不足也!”
他這一聲,嚇得魏廉忙跪地叩首,“陛下息怒!保重龍體,切勿動氣啊!”
經過一年多的摸索整飭,朝中雖諸事也已經漸漸上了正軌,但近來西南那邊又隱隱不安分起來,再加上新朝政改律法稅收水利等,還有遷都的事情……都是一團又一團一直未曾徹底解決的棘手問題。
即便有崔寄在,晏琛不免還是忙得上了火,再加上漸漸入冬天氣一日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