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大膽的法子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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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寄突然想到如今朝中那些老貴族出身的御史們,一言不合便想著以死諫逼迫皇帝陛下的嘴臉。而若吳平這樣的人為御史,便有政見不合聖人不納的情況出現,想必也是周全圓融地尋求解決之道,而不是憤而觸柱一死求名罷了。
一塊沒有稜角的石頭,終究是堅硬的石頭,而那些遇見些許風吹草動便蜷縮一團的刺蝟,不見得比風雨侵蝕出來的圓潤的石頭更有風骨。
吳平是個做實事的人,圓滑的人有圓滑的做事方法,周全的人有周全的遇事選擇。
這樣一個人於如今的大淵朝來說,也算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了。
秋風吹起落葉捲到廊下,縱然有屏風擋著,卻還是有一陣穿堂風將那幾片落葉帶著灰塵撲簌簌捲到對坐的二人跟前。
崔寄抬起袖子擋了擋灰塵,起身往屏風後又避了避風。低頭瞧著始終沉默思索沒有說話的吳平,他本也沒打算等吳平的什麼回覆,不過一時興起之言,覺得此人可用,故而多說了幾句話,全看他悟性罷了。
吳平卻突然神思清明,彷彿心中往日陰霾一掃而空,往日裡所有糾結求存的心思,彷彿在此刻便尋著了合適的解釋。
他有些興奮地抬頭看向崔寄,就席拱手而拜:“崔公良言,下官受之匪淺。下官願投崔公門下,以效犬馬之勞。”
崔寄負手看他:“我想你是會錯我意了。我今日之言只是崔寄一人之言,甚至連勸告都算不上,你但可聽過便忘,照舊走你的路。我給不了你幫助,也不會給你任何幫助,說直白一點,我不會做你的靠山,再說難聽一點,三個字——‘不結黨’。”
大抵是崔寄這幾句說得確實夠直白,吳平一時竟然愣住了。
他看著崔寄,只覺得今日內心震動無可言說。
往日裡傳說中謀略有著不世之略談笑間便使雲雨翻覆的鹽梅公子,此刻似乎淡去了原本遠在雲端觸不可及的形象,而是以一種固執而清透,無畏而坦然,孤決而超然的形象走來。
這個世人眼中大淵的能臣,老舊勢力心裡的權臣,也是朝野上下所知的陛下的純臣,只需對其稍加了解,便知其實行的卻是孤臣之道。
吳平突覺自己往日之淺薄,每每聽旁人提及這位開國重臣,所想到的也只是旁人口中渲染出的天縱之才。城中茶舍裡頭的說書人,說起的開國英雄們的傳奇故事中,“大淵雙璧”佔據了諸多筆墨。而大淵雙璧的故事裡,衛國公崔寄的形象,似乎比大淵那位開國皇帝的形象更加耀眼。
而至今日,吳平才明白,旁人口中關於他的一切,似乎是他,又似乎都不是他。
吳平畢竟是長袖善舞的一個人,很快便收回心神,神色恭謹:“下官所言莽撞,崔公勿怪。但今日之言雖不合時宜,卻皆自肺腑。”
崔寄忽略他語中慷慨期盼之意,未給他答覆,只伸手扶起他,問道:“若予你選擇,你願意留在地方,還是去中央?”
吳平目光變化,卻未立即回答。
崔寄道:“我隨便問問,你也可以隨便答答,閒聊而已,並無他意。”
吳平卻略退後的半步,拱手道:“下官,謹小慎微,並非為保官途,瞻前顧後也並未獨求自保。自保在前,唯存己身,方得為百姓保太平。無論身居何位,我只求能安穩地多做點事情。黨爭也非我願,左右逢源也不過是無奈之舉。”
他的回答也算坦誠,甚至避重就輕的答覆也在崔寄的意料之中,而崔寄並未表露出任何看法。
崔寄轉身欲往廊下走,走過他身邊時略停了停,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略帶鼓勵,道:“永州一城,百姓福祉皆系你一身,望你萬事以百姓為先。”
“是,下官之責,必不敢忘。”吳平直起身,跟上崔寄步伐,“崔公今日暫居府衙?下官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