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儒法之辯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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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璀抱著自己的包袱,提著那一袋稻子跟著進了屋,“祖父方才提到阿耶,我倒是想向您求樣東西。”
“何物?”關渡笑問。
阿璀笑嘻嘻上前兩步:“阿孃與我說過,阿耶曾有一箱手稿留下,一直被您收藏封存著,我想討來研讀研讀。”
關家一門數代名聲顯赫,皆因道德才名,算得上天下文脈中的砥柱,原以道德傳家,尤尚儒家,數代傳承皆從儒道。但偏偏關渡之子關易雖自幼被授以儒學經典,以儒家之說陶冶浸淫,但年長後卻偏偏得窺法家之說,棄儒家從法家,一心鑽研法家學說。
因這事父子二人在此治學一事上有些分歧,初初還曾父子對辯過多次,只是關渡是真正的治學大家,於學術一道並不狹隘,可算得上是兼收幷蓄,博覽百家之長了。所以對於以儒家為核心的家續傳承下,自己的長子卻義無反顧地鑽修法家,關渡其後也並未過多阻攔,不過聽之而已。只是偶爾教誨兩句,希望他雖從法家,但仍應以儒家“仁”為本心,勿要太過激進。
“你父親走得早,生前也並無長物留下,唯那三十八卷手稿被我留存至今。”關渡笑道,“你母親雖也鑽研法家,但卻從未向我提過這些手稿,倒是你,緣何會突然想起來的?”
“那日看了阿孃自辯自駁的文章中的一篇,其中有提到法家的一個觀點,‘不別親疏,不殊貴賤,一斷於法。’,我就此與阿孃談論了幾句,阿孃便提及阿耶從前於法家學說的思想主張,我有些興趣,便欲討來阿耶手稿研讀一二。”
“你雖從未見過你父親,但你父親的東西歸於你也算名正言順。”關渡道,“只是給你之前,我想聽聽你於儒法兩家之爭的看法?”
關璀笑道:“祖父問我看法,莫不是怕我同父親一般,一心鑽研法家之說去了?”
“你只管說便是。”關渡笑道。
在天下人眼中關渡是儒家集大成者,但阿璀卻覺得自家祖父格局之大不止於一家,她略想想,開口:“祖父以為‘儒’之一字,真義在何?”
“中庸。”關渡倒也配合,答道。
“庸,常也,中和可常行之道。”阿璀笑道,“這是祖父曾經教給我的。”
“關家世代以儒傳家,祖父更是當今儒家的代表人物。”阿璀舉起方才放在一旁的裝著稻穀的袋子,“但祖父您看,耕種讀書,常勸農桑,我們所做的這些,卻是農家的主張。”
又指指一側引山泉入院子的小水車:“我承祖父教誨,深知儒家真義,以六藝為法,尚禮樂仁義。但是除了習儒,我們研究糧食的增產,我也常愛做些小東西,使百姓耕種更加省力。這未嘗不是墨家‘強本節用’的主張。”
她看向關渡:“祖父難道沒有發現,您與我做的,本就是儒墨農三家相承的事情?但是為什麼會這樣呢?”
關渡聽她此言,微微一愣,忽然明悟,大有朗然之意。
他看向阿璀,露出十分讚許,擊案而贊:“此儒之中庸也!”
阿璀也笑:“所以,咱們持禮樂仁義,既然能相成百家,為何獨獨不能包容法家呢?”
“言之雖易,行之卻難。況紛爭於朝堂乎?”關渡並未贊同,而是反問了一句。
阿璀明白自家祖父說的也是事實,墨家農家是為實事者,可興百姓富家國,但真說到政治上,大約也只得法家儒家能爭得一席之地。
“祖父只問我儒法之爭,但百家爭鳴之盛世,距今也不過數百年而已,儒家,道家,法家,墨家,雜家,名家,兵家,陰陽家,縱橫家等等,皆傳承至今,並未消亡。而為何百餘年來,卻只提儒法之爭呢?”關璀對上自家祖父目光,自問自答,道,“因為儒法之爭,其跡雖可循百年,但最終矛盾卻還是在廟堂。”
“那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