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部分 (第2/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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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地下室裡微弱的燈光,她清楚地看見甄程手腕上密密麻麻的針孔。那一排東西像駭人的蟻團爬上心頭,狠狠地咬醒了她!周鎂桐甩開甄程,來到那一圈蒙了面的畫架前。周鎂桐心裡升起一團從未有過的恐懼感!她發瘋似地逐一扯下布匹,半分鐘之後,那個女孩虛脫地站在圈子中央抖著肩膀喘著粗氣,眼睛裡溢滿淚水,她慢慢垂下手臂低下頭——畫架圍成一堵半圓的牆,那牆上呈現的竟然是形態各異的魑魅魍魎,毫無色彩,毫無生機,紛紛吐納著猩紅的獠牙注視著圈內。它們沒有眼睛,它們的眼睛是巨大的漩渦,吸進去便再難自拔……這樣的作品昭示了怎樣的心境?而它們的締造者,是否早已交出了他那原本就搖搖欲墜的靈魂?
周鎂桐全都明白了。
甄程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床上,額頭敷著毛巾,雪白的床單上有斑斑血跡。鎂桐正一手拿著止血棉朝她的另一隻手臂上拭著,他幽幽地睜開眼,周鎂桐低下頭去不看他。
甄程試著挪動身體,頭顱嗡嗡作響。周鎂桐說你別亂動,好好躺著,我餵你吃了安定。甄程就那樣默默注視著面前這個對自己千般溫柔萬般體貼的女孩子,說不出一句話。
想吃東西嗎?
甄程搖頭。
想看畫報嗎?我去拿給你。
甄程依舊搖頭。
半晌,甄程說:鎂桐,我想吸那個……你知道的,我沒有錢了。
接下來的幾天,甄程蜷縮在地下室,上天入地雲裡霧裡。房間,那個18歲的女孩坐在床上,雙手環著膝蓋,她一支接一支地吸菸,間或發出一兩聲咳嗽,瞬間就湮沒在令人膽寒的寂靜中。
清醒的時候,甄程仍然在機械地塗畫,只是那副細長的手指再也無法催生真正意義的作品。
你可以不會畫畫,可以沒有手,可以是個殘廢,但是你必須是心智健康的人。甄程,我要幫你戒毒。
9月份,周鎂桐快開學了,周鎂桐身上的錢花得差不多了。周鎂桐揹著周泰然將那輛嶄新的白色豐田以6折價格拋售。為了她心愛的男人,她賣了自己的第一部車,按她的計劃,甄程將在兩天後開始他的戒毒療程。辦妥了手續,周鎂桐搬進了宿舍,當晚接到了甄程的電話。
鎂桐,我不想再畫畫了,其實,我想過了,我不一定非要拿一等獎的……
周鎂桐在電話一端流下眼淚,心裡默默地說:甄程,你最終還是懂了。
第二天的陽光格外充足,周鎂桐開始了軍訓。周鎂桐心有旁騖,想到馬上要與甄程分開一段時間,內心忍不住翻江倒海,可一想到不久他就能健康地回到自己身邊,不由泛起喜悅。這天的上午周鎂桐一直想著甄程,一直在笑,彷彿這就是冥冥中的心有靈犀,好像有一雙眼隱匿在深處,帶著笑意注視著她。
甄程——甄程——
周鎂桐想著他,心慌意亂。
跑步的時候她不慎跌了一跤,胳膊都摔破了,教官令她出列自行到樹蔭下休息。五分鐘後教官帶隊回到原地,再看樹蔭下,那裡已空無一人。
周鎂桐幾乎是跑著奔向甄程的小屋,此刻的甄程一定也在想著自己,不然她的心跳怎會那般強烈?她小心翼翼地開門,準備扮一次不速之客,腦海裡想的是看見他的那一刻,究竟要對他說“甄程我回來啦”還是說“瞧,甄程,我還在這兒”。想到這裡鎂桐高興得笑出了聲。
輕輕推開門。
滿庭陽光。從未有過那麼燦爛的陽光,正從她們的窗子射下來,光線曼舞在每一寸空間,照著純白色的床單,反射在周鎂桐的臉上,刺得她睜不開眼。周鎂桐感覺那瞬間的光線強烈得宛如一顆顆谷莠草摧弄著她的眉心,她閉著眼,笑著躲閃。待她再次睜開眼睛,光暈慢慢降下,屋子恢復了原有的清晰——雪白的天花板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