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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蘇若塵很多次,兩人總在一起商議那樓坊裡的事,對蘇若塵他算是熟悉的,可是蘇若塵一貫是從容不迫的,或許還有些謙虛的平和,這種表情並不多見,但是他明白那是什麼樣的人才會有。謙虛這個詞帶了一種很隱晦的優越感,長孫衝明白那是什麼。那是一種趨於高傲的優雅,長孫衝明白,內心越穩定的人,越容易有這樣的氣質,那是真正的自信,是知識堆出來的從容。
可現在她在抖,一直在抖,那樣子,好像一個在水裡撈起來的落湯雞一樣,那樣的凌落,那樣的可憐,長孫衝看在眼裡,只覺得心裡一陣陣的心疼,長孫衝覺得這樣的蘇若塵十分可憐。這一刻無關風月,亦不分男女,長孫衝看著眼前的蘇若塵,將一側的酒杯拿起來遞給她,“喝一口。”
蘇若塵看都不看,便往嘴裡灌了一口。
居然是杜康酒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杜康是度數很高的烈酒。一口灌下去就讓蘇若塵大聲的咳了出來,差點抓不住手裡的酒杯,一時涕淚俱下,狼狽不堪。
蘇若塵覺得喉嚨生疼,一路火辣辣的燒灼下去,一直將胃燒穿,貫到小腹,驅散了一些從骨頭裡散發出來的冰冷,抽搐的肌肉似乎也得到了緩解,漸漸鬆弛了些。長孫衝看著蘇若塵狼狽的樣子,似乎有些好笑,隨意坐在一邊,也不說話。
雖然喝起來難受,效果卻還不錯,蘇若塵咬了咬唇,鼓起勇氣又喝了一口。長孫衝看著蘇若塵的動作,心疼壞了,她可是個姑娘家,忙伸手過去想把酒杯收回來。
蘇若塵看著長孫衝一臉肉痛的樣子,抓著酒杯側身讓開。長孫衝故作兇狠,“姑娘家家的,有你這樣喝酒的嘛。”
“是你讓喝的。”蘇若塵一臉無辜,又忽而認真道,“真的謝謝你。”說著,將酒杯放在桌上。
“不客氣。”長孫衝一臉受用的接受蘇若塵的道謝,又道:“你要好好的,好好的過日子,知道嘛,有什麼難處,便讓人給我捎個信,我能力所及,必當全力以赴。”
蘇若塵臉上的笑意變淡了些,沒有說話,她知道這是長孫衝再給她許諾,也是在告別,可能兩人以後再也沒有機會說話了,也沒有機會再見面了,蘇若塵看著他,這個少年人初見時的痞氣已經沒有了,他拿著的還是玉骨扇子,卻是溫潤如玉,他已經讓時光雕刻成熟,可是她卻讓時光洗練成殘舊,原來人與人在時間面前可以出現的變化是這樣的多。
“怎麼?”長孫衝發覺她神色不對,問道。
“我……”蘇若塵沒有看他,扭頭看窗外,然後緩緩的說道:“我娘葬在那裡的。”
“她不肯進蘇家的祖墳,盧家的又不肯收她,你知道的,所以。。。。。。。”長孫衝說到這裡有些說不下去了,其實蘇烈是想讓蘇氏進了蘇家的祖墳裡的,必竟她是平妻,她有這樣的資格,可是長孫曉月不同意,說她已經出家了,不配,一句一不配,就把蘇烈的想法打亂了,或許他可以不聽長孫曉月的,可是現在家裡才出了蘇若塵的事,他不得不多為蘇家考慮,長孫曉月可是今上的皇親啊,他只能忍耐了,但這些長孫衝不好說出來,他只能是這樣帶過去了。
蘇若法聽到這裡,心裡有些難受,險險淚又要掉下來,但還是堅持的問道:“難道,連個埋骨的地都沒有嘛。”
“在桃花庵裡,那裡清靜,離佛祖也近,可以聽聽經。”長孫沖淡如清風的說著,蘇若塵聽到耳裡,只如另外一個世界的聲音,她知道,今生今世,她都不一定有機會去長安的桃花庵裡祭蘇氏,以後也不會有什麼機會去見蘇諾悠,去見蘇烈,原來她的一生裡最重要的人,都這樣離開她了,她是一個沒有家的人。
蘇若塵默然的說道:“這樣也好。”或許蘇氏在最後的時候都不想進入蘇家的祖墳,是因為無顏,還是因為她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