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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在信裡說,她身子不大好,總惦記遠嫁的她,還說傅金城之所以整天不著家,是因為她嫁過來三年肚子還是沒有動靜,招男人嫌棄。
媽說,女人唯有生下子嗣,才能籠絡住男人、才能在公婆家裡站穩腳跟。
媽寄過來的每封家書,都催她趕緊生孩子,還搜羅了許多催生的偏方和中藥寄過來。獌
沈繡婉剛到燕京的時候,曾經很盼望媽媽的家書。t
可現在每每拿到家書,她都覺得燙手。
媽媽和婆母像是兩座大山,密不透風地緊緊壓住她,壓得她幾乎快要無法呼吸,幼時和爺爺在姑蘇山水間泛舟釣魚的恣意生活早已離她遠去,彷彿她長大以後活著的意義,就是給傅金城生個兒子。
她們那一輩,似乎都是這麼熬過來的。
所以,便要求下一輩也這麼過。
傅公館的妯娌們也以生兒子為榮。
每每聚在一起吃飯,她們都會用故作苦悶卻又暗藏驕傲的口吻,「不經意」地提起自己的孩子有多麼頑皮。獌
她們對教導孩子、規訓丈夫的話題樂此不疲,在發現她孤零零坐在角落的時候,便開始將話題轉移到她的身上,數落她不會經營婚姻、不會籠絡丈夫的心,再孜孜不倦地告訴她生孩子是多麼美好的事情,又說沒生過孩子的女人是不完整的。
沈繡婉想著這些瑣碎的事,茫然之餘,又生出一些莫名的難過。
傅金城的耐心被消耗殆盡。
他捻滅菸頭:「我睡書房。」
沈繡婉回過神,下意識按住他的手。
她深深凝視傅金城。
這是她嫁的丈夫,是她第一眼就喜歡上的男人。獌
如果是他的話……
她願意待在傅公館,做一個乖順的妻子。
燈影昏惑。
她在男人的注視下,緩緩解開了旗袍的盤扣。
燈火透過碧綠玻璃罩映照在她的身體上,肌膚凝白明淨如小羊羔,她環著胸口,低下紅透的小臉,像是一朵還未完全盛放的白百合。
清瘦卻又飽滿的身段,像是脆弱卻又飽含生命力的綠芽,她生於江南,在山水之間念詩長大,那樣乾淨的少女風情,令傅金城想起春日清晨的露珠、冬夜路燈下的初雪。
西洋和東洋的土壤,生不出這般女子。獌
傅金城眸光幽深,拍了拍自己的腿。
沈繡婉主動而又討好地扶住他的肩膀,併攏雙腿坐到他的腿上。
纖細的睫毛輕顫著,她低著頭,聲音青澀害怕:「金城……」
傅金城托住她的後腦,將少女顫抖的餘音吻進了這個春夜。
從沙發到席夢思大床。
沈繡婉深深陷進暗紅色天鵝絨被子裡,那身肌骨羊脂一樣白嫩通透。
她用雙手乖順地環住傅金城的脖頸,她忍耐著痛苦而又歡愉的體驗,目光模糊地注視天花板懸落的那架暗金色水晶吊燈,腦海中閃過一個個零碎雜亂的片段。獌
她想,如果她是在姑蘇成親的就好了。
她還小的時候,爺爺花重金弄來一塊頂好的金絲楠木木料,花了整整七年時間,親手為她打造了一架拔步千工架子床。
她舉著在烏篷船上新摘的蓮蓬,坐在架子床上吃,一邊晃悠雙腳,一邊仰頭看爺爺給拔步床雕刻上精美別致的鏤花紋。
爺爺說,這是為她將來出嫁準備的新床。
可是,燕京好遠啊……
她到底沒能把那架拔步床帶過來。
她有些想念爺爺了。獌
淚珠順著眼角悄然滾落。
傅金城的呼吸有些重,額角冒出一層細密汗珠,瞧見沈繡婉心不在焉,額角不禁青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