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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下樓梯,正在職員出人口值班的保安員高橋見我這副樣子,吃了一驚,連忙跑出去叫計程車。我在稀稀落落的小雨中追上去,鑽進計程車,告訴司機自己公寓的地址。此刻不是去送遺物的時間。
我開啟公寓門,吃力地把帶回來的紙箱搬到裡面的書房,把掛在肩上幾次磕碰到腰腿的公文包放到書桌上,然後坐到椅子上,休息一下疲勞的肉體,更準確地說,足精神上已經疲憊至極的身體。
我開啟晚報,從冰箱中拿出啤酒,按下顯示燈正在閃爍的電話錄音按鍵。第一個電話沒有留言,第二個電話是在同一家銀行工作的同學打來的弔唁電話,第三個是邀請我去喝酒的電話。
起居室的桌上,刑警留下的名片依然擺在那裡。一想起與令人生厭的大庭談話的情景,我的心情就又變得沉重起來。我想扔掉這張名片,想一想又打消了這個念頭,把名片放到廚房的一個木箱裡。
我感到自己完全陷在形形色色的騷擾之中,在精神狀態上已經失去自己的居住場所,非常需要恢復自我的時間和空間;我目前想做的事情只有兩件‐‐洗澡、彈鋼琴。彈鋼琴是不可能的,到了這個時間,要想不打擾別人,必須要使用消音踏板,踏板的聲音在白天感覺不到,可到寂靜的夜晚卻是妨礙睡眠的一大噪音。於是我選擇了洗澡。
我久久地浸泡在浴盆的熱水中,讓啤酒的酒精得到揮發。
我換上t恤衫和針織褲,泡上咖啡,開啟桌上的檯燈,從紙箱中拿出帶回來的沒有看完的信貸檔案。這都是有關那些瀕臨破產解體的公司的檔案。銀行與破產公司的來往,一直要到債權回收結束,才能徹底斷絕。有關的契約檔案,根據情況也會永久保留,但再也沒有必要去管它們了。坂本保留的這些檔案,都是那些債權回收尚未完結,但無論怎樣催討也是回收無望,死又死不掉,就像漂浮在現實中的幽靈的公司的有關檔案。
我用了一個小時時間,看完三個公司的信貸檔案,弄明白其中的交易內容、債權回收狀況,但卻沒有發現其他情況:接替坂本的工作是我的主要目的,但我時時在提醒自己,要在研究檔案的時候,尋找自己要找的東西。假若坂本真是被謀殺的話,那就一定事出有因,正因為有這種想法,我在無形中督促自己加緊工作。
我合上第三份檔案,把它放在桌子的一角。剩下的檔案只有我公文包中的那些了,我取出其中一份,是我十分熟悉的一份檔案。
東京矽公司
我手捧著這份令人懷唸的東西,感觸頗深。它好像是一本相簿,開啟一看,我立即發現裡面的內容與我管理的時候沒有什麼變化。裡面夾著幾份坂本的記錄:但大部分材料都是有關柳葉朔太郎自殺的情況,其他記錄的內容也不過是同情、憐憫菜緒的話。與菜緒和律師的面談情況,在記錄中都是極短的幾句話,寥寥幾筆帶過。
不必指望,但有希望‐‐我想起從菜緒那裡聽來的坂本說過的話。
坂本寫的幾張備忘錄,都被重疊著訂在報批檔案的最上面,在其中找不到能證實坂本對菜緒講過的那句話的內容。
翻閱檔案時,我發現一張貼在資料中間的黃色便箋,不由自主地停下翻動檔案的手。便箋上記錄的是這幾個字:
‐‐109
檔案冊裡還夾著一張報告用紙,上面整整齊齊排列著坂本親筆寫下的數字。起初我並不明白這些數字意味著什麼,看著看著,我就發現它們表示的是結算數字,即計算貸款餘額的數字:
&ldo;這些數字是否與109有關呢?&rdo;
我試圖把坂本寫在報告用紙上的數字圖解一下,我把東京矽公司在倒閉前一年的貸款餘額合計一遍,即從去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