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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刷」,門簾落下,劉喜蓮的身影消失在簾後,院中氛圍亦隨之一鬆。
紅衣當先兩手捧心,作出一副後怕的樣兒來,小聲地道:「呀,可真嚇死我了,我現在腿還抖呢,就怕劉姑姑惱了我。若得罪了她,往後我的日子可難過呢。」
細雨微風中,這聲音細嫩清脆,聽著就讓人舒服。
紅藥卻在心裡恨恨翻了個白眼。
這小娘皮,壞得很。
分明此事就與她脫不了幹係,偏話說得像立了多大的功勞似的,還要人承她的情。
臭不要臉的!
拼命忍住破口大罵的衝動,紅藥將注意力放在傷勢上。
疼一疼也好,可以讓她暫時不去想這些牛鬼蛇神的伎倆。
紅衣一番話說罷,靜立了片刻,似是等人接話。
可惜,沒人理她。
紅藥埋頭揉膝蓋,紅柳更是看也不看她。
紅衣終究年歲尚幼,臉皮子始終薄了兩分,面上便有些掛不住,僵了好一會子,方搭訕著走到紅藥身旁,柔聲道:「你瞧瞧你,傷得這樣重,還是先回屋歇一歇吧。」
紅藥擠出個笑來,咬緊牙關不開口。
她怕她一開口,就會有成串的髒話噴出來,那可就破功了。
「我瞧這話很是。」紅柳這回倒接話了。
說罷了,便提步往這邊走,面上含了兩分關切:「紅藥你走道兒都不利索了,早些回屋也好。」
許是沒想到她竟會應聲,紅衣怔了怔,旋即便笑起來,點頭稱是,復又一臉不忍地看著紅藥道:「紅藥啊,今兒上晌你就別出屋了,我看你膝蓋皮都破了呢,可疼不疼?」
當然疼啊!
都成這樣了怎麼會不疼?要不你試試?
紅藥心頭火直往上竄。
不消說,地上那幾塊尖石頭,肯定就是這廝故意放的,尖得都能當刀子使了。
真想不到啊,這溫溫柔柔的薛紅衣,竟是個白皮黑心兒的豆沙包!
看著眼前那張白淨秀麗的臉,紅藥真的很想一巴掌掄上去,管教它豆包變豆餅、豆渣、豆腐腦!
想她石榴街顧老太,當年從街頭一路殺到街尾,打敗潑婦無數,人送外號「顧大蟲」。
後來她年紀大了,打不動了,這才金盆洗手、退出江湖,安安生生地吃瓜子、養肥貓、看罵街,大隱於市、不問紅塵。
若非如此,你看她抓不抓花這張臉?
「紅藥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疼得很?如何連眼睛都紅了?」紅衣溫柔的語聲傳了過來,似還帶了幾分訝異。
紅藥陡然驚醒,心頭凜了凜。
這丫頭好利的眼,這都能瞧得出來?若再長上兩歲,僅這察顏觀色的本事,便叫人防不勝防了。
只是……她不會再有機會長大了。
這念頭才一生出,紅藥那滿肚子的火氣,「噗」地一聲便熄了去。
再踏前生之路,她終是明白,紅衣遭逢的一切,皆是其自找的,須怨不得旁人。
而若非存了害人之心,這心性聰狡的少女,又如何會得著那樣的收梢?
這樣一想,紅藥反倒放開了。
正所謂種因得果,是人為,更是天意。
念及此,紅藥到底向紅衣擠出個笑來,道:「這你也看出來了,我真的挺疼的。」
說著,身形略略一動,便「嘶」地輕撥出來。
這絕非作偽。
她的腳踝傷得很重,此刻已然挪動不得了。
見她面色發白、冷汗濕鬢,精緻的眉目間蘊了幾分痛楚,格外有一番嬌怯,紅衣自是信了,紅柳更是上前扶起紅藥,一面還招呼紅衣:「你也來,和我把紅藥扶回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