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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妧甚至曾聽說過,為了防止上訪事件發生,有的地方將群眾關到精神病院的例子。
警察檢查完後便將身份證還給她,向後面走過去,桓妧旁邊坐的那中年女人立即撇撇嘴,小聲跟她嘟囔道:“都是徵地徵的,政|府不給老百姓活路了,能不去上訪嗎?”
她說話帶了一股濃濃的鄉音,桓妧聽著有些費事,仔細分辨了下,才聽明白,不由問道:“徵地?徵什麼地?”
那女人一見得到回應,立即來了興致,忙湊過頭:“說是為了建廠子,到處要老百姓的地,一畝地才給四萬多塊錢,他們轉手一賣就是三四十萬,嘖嘖……”
桓妧眼神動了動:“阿姨你是昭陽縣的?”
“可不是,這回這不要徵我們家的地,給我打電話讓我回來,你都不知道,不簽字都不行,幹部天天往家裡跑,不停地找你……”說著就是一連串抱怨,桓妧這才知道,從去年到現在,光一個縣城就已經徵了五次地,而且每次都不少於兩千畝,只是每個省每年分配的土地指標只有那麼點兒,下面的縣市區若是想要批地,是需要向上申請的,一個縣城,又怎麼可能拿得到這麼多批地?
這問題只在腦子裡回了一圈,桓妧便閉了嘴,不再問了。
她忽然有點明白了任務人鄭妍在昭陽縣不如意的原因:一本211大學畢業,最後落到這樣一個貧困縣不說,每天還要接觸各式各樣的j□j,工作時的一腔熱血早就被各種冷眼旁觀取代,年輕且高學歷的畢業生在這種衝擊下,對執政黨和國家的感情,也由此一分分被磨掉。而在這樣的環境裡,要麼隨波逐流,要麼被規則淘汰,鄭妍顯然是後者。
汽車走走停停,一路上共經歷了三次盤查才終於在昭陽縣汽車站停下,桓妧站在車站外遠眺著整個縣城,再一次對國家級貧困縣這個稱謂有了更新的認識。
一見她走出來,在車站外盯著的電動三輪車便立即湧了上來,操著昭陽口音的車主相繼走過來問她去哪兒,桓妧報了縣委,標準的普通話,後者立即接到:“十塊錢走不走?”
桓妧皺了皺眉,二話不說繼續走,車主立即改價:“八塊!”
她這才停下:“以前坐的都是兩塊錢。”
她並不知道縣委在哪兒,離這兒多遠,所謂漫天要價就地還錢,每個車站都會遇到這樣的事。
誰知她一報出這樣的價,那車主立即妥協似得揮了揮手:“行,兩塊就兩塊吧。”說著立即將她引導電動三輪跟前,桓妧這才知道,原來這種車,一塊錢就夠了。
早在來之前看網上的評論就說過,昭陽縣人最大的特點便是“官拖民奸”,由小見大,桓妧再次意識到,自己在這裡,估計會比自己想象地更難。
果然,三輪車只開了不到五分鐘就到了。
桓妧看著眼前破敗的縣委大院,饒是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也徹底被驚呆了。
都說政|府是一個地區的門臉,但眼前這個全縣城最高權力機關,愣是連座樓都沒有,一眼望去一馬平川的破敗平方,磚牆上都能看到斷茬,有的房子甚至連窗戶都是破敗的,若真是按照那女人所說,哪怕賣地一畝都能賺上幾十萬,那些錢都跑哪兒去了?
桓妧在門口並沒有被保安阻攔,而是一路打聽著去了縣委辦秘書科,見有人進來,裡面七八個人只用餘光瞥了一眼便沒再理她,直到桓妧說出自己是來實習的,包括單張桌子上坐的科長在內,所有人竟都站了起來。
“王主任早就說過了,你過來以後讓我帶你過去。”那科長連說話都帶上了笑。
這種實習或者借調,都是直接跟上面的主管主任打過招呼的,章燦找的人招呼直接打到了縣委辦主任的手機上,再由他一層層通知下來,在不清楚桓妧真實背景的情況下,還是悠著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