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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她攥緊了雙手，一連做了好幾個深呼氣，才把眼裡氤氳的霧氣壓去，勉強地掛起笑容對江媽媽說：「媽，我出門了。」

「早點回來，別又出去瞎混。」江媽媽囑咐道。

為了不讓江媽媽懷疑自己是不是哪根神經錯位了，江森學著十七歲的自己的口氣，頗為不耐煩地地應道：「知道了知道了，你都說了八百遍了，走了啊。」

「說一千遍你也要聽才有用啊。」

江森換鞋的動作一頓，鼻尖酸酸的，差點沒忍住哭出來。

是啊，說再多遍她也要聽才有用啊。

以前她總是對柳緣說的話感到不耐煩，覺得她媽實在是太囉嗦了，她明明知道的事情還總是要一遍兩遍三遍的說，為此她沒少和柳緣吵架。

等後來柳緣去世了，她才發現原來生活中有一個人願意不厭其煩對你囉囉嗦嗦，是一件事特別幸福的事。

只是以前的她不懂，後來她終於懂了，但是太晚了，再也沒有人會對她囉嗦了。

以前的自己真夠混蛋的啊……

媽媽應該很失望，很難過吧。

江森不著痕跡地抹去臉上的眼淚，吸了吸鼻子，悶聲說了一句『我出門了』，然後幾乎是逃出的家門。

她靠在電梯壁上，失神地望著不斷閃爍的數字，一隻手掩在酸脹的心臟上，滿臉苦澀的笑意。

估計她以後因為柳女士說的話覺得難過的時候不會少，還是早點習慣吧。

「叮」的一聲，電梯到了。

江森回神出了電梯，走到了自家車庫前，從書包裡翻出一串鑰匙，開啟了車庫的門，裡面停著一輛磨砂黑的重型機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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