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 (第2/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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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不過了,有很高的天花板。我給自己做飯——我的廚藝很好——或者跟朋友們出去吃飯。我甚至還有自己的花園。我自己開車,但是我肩關節囊的旋轉環帶開始出問題了,不得不放棄。孩子們擔心我一個人呆在公寓裡——我有時候乾脆不吃飯了——所以,我就到這裡來了。”
生活自理的老人公寓就像流沙——踏進去,就是向著墳墓穩步而不可逆轉地滑去了。可以理解,很多人選擇不到這樣的機構生活。當他們的生活向著壞的方向發展時,決定就為他們做出了。令人哭笑不得的是,他們入住到生活自理的老人公寓中的時候,他們已經無法再自理生活了。所以這種搬遷是和悲傷、損失聯絡在一起的——失去的是行動和自由,失去了所愛的人,失去了青春,失去了健康,失去了一個更美好未來的希望。下一步就是住進有護理服務的養老機構,也就是養老院。
我和爸爸上三樓到他租的住處時,爸爸咕噥著:“我過去在佛羅里達的生活是很好的。”
我聽到了爸爸的悲傷,為他而心痛。我也為伊芙琳心痛。沒有人願意獨自坐在場外,看別人玩遊戲。沒有人願意被從子女和家庭的世界拽出來,被託付給老年公寓。他們把自己的智慧傳授給誰呢?去嬌慣誰去寵愛誰呢?還能讓他們感覺受重視,被愛著?不管薩莫伍德多好,也無法跟他們以前所擁有的競爭。
一週以後,吃早飯時,爸爸和他的夥計們開始了一天中最好的一項運動,給薩莫伍德挑毛病。
發言人薩姆把我捲到他們的談論中。“你能相信嗎?我們在晚餐上每頓花十七美元,他們卻還不知道如何使用烤肉架。昨晚,魚是被炸過的,泡在油裡。”他環顧餐廳,“這些人又老又病。他們都特別注意膽固醇和自己的體重。他們可不需要炸魚。”
接下來輪到莫瑞了。“簡妮絲,你能相信電梯昨天卡住不動了嗎?我們不得不在大堂裡等著,兩個小時都回不了自己的房間。”
爸爸附和著插進來說:“當時我太困了,好想午睡啊。”
戴夫補充道:“他們帶我們去冰淇淋車那邊吃冰淇淋,但那裡沒有洗手間。”
我開始為薩莫伍德辯解,但停下來了。惡人並不是薩莫伍德,而是生活本身,是時間,把我們都耗空了。當然抱怨也是一種要求尊重和得到解釋的方式。雖然他們的世界在縮小,老年人仍然在聲稱:“不要以你今天看到我的樣子來評判我。”
走進爸爸的公寓房,陽光透過敞開的窗戶灑進來,窗外是燦爛盛開的櫻花。這個地方看起來很清潔,很舒適宜人。爸爸坐到綠色躺椅上,開啟電視,找到股市新聞看起來。我到廚房準備下一週的用藥表。我提醒自己,總體而言,爸爸的生活並不太糟。
但是,我這麼說起來自然容易。我擁有愛我的伴侶,可愛的家。我不用住在這裡。
。。
足病醫生 2001年7月16日、20日
爸爸問當地一個美甲沙龍的接待員:“指甲護理要多少錢?”
“您是老年公民嗎?”
爸爸好脾氣地說:“這還用說嘛。”
“好吧,十美元。”
我把爸爸留在那裡,做完後再回來接他。修剪指甲的人把他的手指甲剪得太短了,一直剪到指甲根部的肉上。我們走回到車上的時候,爸爸說:“我告訴她希望剪短一些,但這樣也太過分了。”
我問:“你的腳指甲呢?”
“沒有時間了。但是我又不可能夠得著我的腳指頭。”
“薩莫伍德有一位修甲師,隔一週來一次。想讓我幫你預約一下嗎?需要花二十五美元。”
爸爸回答:“開玩笑。阿塞勒姆大街有一位大夫給費用走醫保的病人修剪腳指甲,就收十五美元。所有人都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