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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沉舟乾脆起身,繞著桌面走了一圈,指尖在那灰濛濛的盔甲上按了幾次,才衝著陳建國揚了揚下巴:「它的執念始終在與惡意抗衡。因為被人動了手腳,它的魂體上被強加了層禁制,才這樣不死不活了許多年。否則以它本身的靈力,早就把這點東西淨化乾淨了。」
陳建國的目光在三人身上轉了一圈,非常識趣地跳過某幾個顯然不是自己該問的話題,只皺了皺眉,沉吟片刻,道:「嶽師的意思,他對人類沒有仇恨?」
嶽沉舟挑眉,似笑非笑的眼神像一道帶著涼意的風,一下子吹在陳建國的臉上。
「你被人折辱致死能沒有半點怨恨?」他的口齒因著糖果有些囫圇,絲毫不影響話中的譏諷,邊說邊嚼得「咔啦啦」作響,「放心吧,你擔心的事情不會出現。這具盔甲……沒準比你還根正苗紅。」
陳建國一愣:「怎麼說?」
「有什麼好說的。」嶽沉舟隨意彈了彈袖子上的灰塵,早已不耐煩,「只要再恢復一段日子,它就能化形了,到時候有什麼問題你自己問。只有一點……」
他抬起眸子,眼中的鬱色被舌尖擴散開的甜味融成銀色的波紋,亮成了一片清凌凌的寒光,竟然有些刺人。
「這盔甲跟我有些緣分,到時候,讓它去酒吧找我。」
……
陳建國看著嶽沉舟離去的身影。
玻璃反射出漫天晚霞的橙紅色,明亮到像整面燃燒著的火,那人消失在轉角處,只剩下被拉長的影子,那一瞬間,陳建國彷彿覺得自己看到了業火中渡人的鬱攸星君。
他搖了搖頭,忍不住為自己的異想天開笑了一聲。
小鄭跟在他身邊把嶽沉舟三人送走,忍不住側過頭看了眼這位向來被人稱作「笑面虎」的異管委實權幹部,問道:「嶽寒確實與別的考生不同,摸不透他的實力。但是陳局,這個嶽沉舟到底是……?」
就算是個民間高人,也不值得你堂堂陳局這麼「禮賢下士」吧?
陳建國看了看外頭的天色,低頭喝了口茶水。
玻璃杯裡面是自帶的茶葉,翠綠的毛尖片片勻整,慢慢自水面沉入杯底,甘甜的茶香柔而韌,緩緩驅散空氣中極淡的尼古丁焦味,寸步不讓。
他等著茶香盈滿整個口腔,才嘆了一句:「其實我也不清楚他的來頭。」
小鄭忍不住吸了口氣:「……啊?」
「我只知道,那些向來不把異管委和人類放在眼裡的大妖老鬼們,都對他格外尊敬。你們平日在外行事,遇上這位酒吧老闆,也得客客氣氣,萬事留一線。」
小鄭把這話在心頭掂量了幾個來回,心道,這也太玄乎了。
靈修已經沒落,滿打滿算他也只見過這兩個。
雖然修仙小說裡動不動就壽數上萬,實際現代社會的靈能者與普通人的壽數並沒有什麼區別,否則佛修協會的輪迴豈非早就亂了套。
一個至多三十歲的人類青年,就算修為不俗,靠著酒吧與一些小妖小怪打打交道就算了,難道還能在那些個活了幾百上千年的老妖面前搏幾分薄面?
小鄭心頭疑問難消,忍不住問出了聲:「雖說靈修是修仙的,也不個個都仙風道骨不食人間煙火吧?況且也沒聽說過哪個修仙的會跑去開酒吧,還抽菸燙頭打遊戲。」
陳建國抬起頭看了他一眼,樂呵呵地笑著。
夕陽的橙光逐漸染上墨藍,照得他眼角的褶子愈發分明,每一道都藏著耐人尋味的高深莫測。
「歷來異常生命體與人類之間的關係微妙,極難處理。而這個嶽沉舟……我只知道我剛剛成為天師的時候,他就已經開了這間酒吧,看似懶散,實則什麼都管。」
陳建國慢條斯理地再喝了口杯子裡的茶水,茶湯滾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