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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癆病鬼，不病才稀奇。&rdo;
&ldo;這回是……&rdo;林子楓斟酌著語言，想要儘量簡明的講清雷一鳴的病情：&ldo;是那個病走到了腦子裡，人就一直發高燒，沒藥治。&rdo;
張嘉田像要和他吵架似的，橫著眼睛問道：&ldo;沒藥治？他不是沒死嗎？&rdo;
&ldo;是沒死，他命大，挺過來了，不過頭腦受了損，現在有點糊塗。&rdo;
&ldo;糊塗？傻了？&rdo;
&ldo;不是傻，就是糊塗。過去的事情都知道，眼前這些年的事情，反倒忘了一大半。老白現在又回他身邊去了，那天告訴我，說他現在連妞兒都不大搭理了，原來他不是最喜歡這個孩子？&rdo;
&ldo;老白回去了？&rdo;
&ldo;回去了。老白現在沒事做，又被他那個太太坑去了一大筆錢，正想找個差事補補虧空，正好他那兒需要一個知根知底的人，老白回去正合適。&rdo;
張嘉田聽到這裡，發現林子楓對雷一鳴的稱呼很特別，就只是光禿禿的一個&ldo;他&rdo;字，彷彿是懶怠提他，又彷彿他是個神秘人物，不便直呼其名。
&ldo;忘了一大半……&rdo;張嘉田垂下眼簾：&ldo;那他應該也不認識我了吧？&rdo;
林子楓搖了搖頭：&ldo;不知道，你可以到他面前，去試驗一下。&rdo;
張嘉田站了起來：&ldo;算了吧，我沒那個興趣。&rdo;
張嘉田離了林宅，想到
雷一鳴或許已經不認識自己了，心中便有些恍惚。天氣還冷著，可初春的冷和寒冬的冷不一樣，冷雖冷，可陽光明媚，讓人總覺得有春意。他帶著個隨從，順著大街往前走，走著走著，他抬了頭，看見前方路口走過了一對男女，男女各自穿著布衣，是很平常的夫婦模樣，可是不知怎的，瞧著眼熟。腦中忽然靈光一閃，他發現那男人的身量像馬永坤，女的裹著頭巾，像是林燕儂。
他下意識的向前跑了兩步，想要看個究竟，然而就在這時，身後響起了個清脆的小嗓子：&ldo;嘉田！張嘉田！&rdo;
他登時又停了腳步，回頭望過去，發現那大模大樣直呼自己姓名的人，竟然是妞兒。
妞兒穿著一身花團錦簇的洋裝衣裙，一手被劉媽攥著，另一隻手拎著一束蔫頭耷腦的花，腳上的小靴子泥水淋漓，顯然是沒少走路。張嘉田總覺得像她這麼大的小東西，簡直都不算人，一定也沒有什麼頭腦，萬沒想到她竟然不但認識自己，還能叫得出自己的名字。
劉媽俯了身，絮絮叨叨的說她沒禮貌，讓她喊叔叔，她根本不聽，只仰著頭大聲問張嘉田：&ldo;你上哪兒去啦？&rdo;
張嘉田走到了妞兒面前，發現妞兒不但長高了一截子，而且話也說得更清楚了，派頭也長了許多。手扶膝蓋彎下腰去，他對著妞兒一笑：&ldo;你還認識我啊？&rdo;
妞兒仰臉看他，被陽光刺激得微
微眯了大眼睛：&ldo;你不是張嘉田嗎？&rdo;
&ldo;叫叔叔。&rdo;
&ldo;不叫！&rdo;
張嘉田並不惱，繼續微笑著問她：&ldo;大冷天的，你不在家裡呆著，跑出來幹什麼？&rdo;
&ldo;家裡沒意思。爸爸病啦，不喜歡我了。&rdo;
&ldo;他怎麼不喜歡你了？打你了？罵你了？&rdo;
&ldo;他敢！他不看我，也不抱我，我把他打跑了。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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