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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手抓住了他的腳踝。
他慌忙一回頭,發現自己腳旁是一株歪脖子矮樹,樹下黑黢黢的蹲著個人,正是雷督理。
雷督理蹲成一團,一手捂著腦袋。他爬過去也蹲起來,伸手去摸雷督理的頭臉:&ldo;大帥,您怎麼了?您這是‐‐&rdo;他把濕漉漉的手指送到鼻端嗅了嗅,心中登時一慌:&ldo;您流血了?&rdo;
雷督理撥開他的手:&ldo;我的兵來了,沒事了。&rdo;
張家田這才發現,槍聲在不知不覺間變得激烈了,而那截火龍似的列車已經衝出火車道,死蛇一般的摔脫了節。
後半夜,戰事結束。
雷督理的援軍,似乎是就駐紮在方才經過的一座小站上,所以能夠及時趕來,擊退了那幫來歷不明的伏兵。雷督理的專列是徹底報廢了,專列裡的人也被大火燒死了不少。白雪峰安然無恙,只在手背上落了幾個大燎泡,林子楓卻是可憐‐‐他本是斯文一派,稱得上是年輕俊秀,可一塊碎玻璃飛過來,長長的劃過了他的小白臉。
雷督理摔了個頭破血流,然而並沒有什麼後遺症。臨時調來汽車,他帶著身邊的親信人員繼續趕往北京。不出半天的工夫,他們便進了京城。林子楓直接住進了協和醫院,雷督理頭上纏著一圈血跡斑斑的紗布,則是回了家。
到家之後,雷督理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讓人去天津把嚴清章綁了回來。罪名當然是明擺著的:大帥在回京路上受到如此暴烈恐怖的襲擊,衛隊長幹什麼去了?瀆職瀆到這般程度,真是膽大包了天!
張家田記得當初分明是雷督理自己把嚴清章甩在了天津,但是到了這個時候,雷督理顯然是把這事給忘了,旁人就算記得,誰又敢饒舌提醒?嚴清章被士兵五花大綁的押到了雷督理面前,雷督理罵他一句,他頂一句,句句有理,頂得雷督理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張家田站在一旁聽著,聽得直冒冷汗,恨不得伸手捂住嚴清章的嘴,讓他少說一句。
如此吵到了最後,嚴清章忽然吼道:&ldo;雷一鳴!你也不必和我玩這種手段!我早就知道我得死在你手裡!我一直等著呢!你要殺就殺!你不殺我,我也要殺你!&rdo;
這話一出,雷督理那張青白不定的面孔,反倒是平靜了。圓睜二目瞪著嚴清章,他足足瞪了他一分鐘。而嚴清章咬牙回望著他,也是一眼不眨。
&ldo;好。&rdo;雷督理洩了氣似的,點了點頭:&ldo;好。&rdo;
他向前走了幾步,對著士兵一伸手:&ldo;槍。&rdo;
那士兵鬆開嚴清章,摘下了自己的步槍,送到了雷督理手裡。
雷督理接過步槍一拉槍栓,隨即後退一步,舉槍對準了嚴清章的眉心:&ldo;那你就去死吧。&rdo;
然後,他一扣扳機!
槍聲在房間裡響得如同炸雷,一起炸裂開的,還有嚴清章的頭顱。
除了角落裡的張家田,房內所有的人都淋了一場血雨。
雷督理把步槍一扔,從褲兜裡抽出一條手帕,擦臉,擦手。
然後他把手帕向前一丟,手帕飄飄落下,正好蓋住了地上那具屍體的殘缺面孔。
嚴清章死了,衛隊也解散了。
張家田只是隨著雷督理出去了十幾天,可是如今再回來看見了葉春好,就覺著恍如隔世。嚴清章那腦漿迸裂的一瞬間印在了他的眼睛裡,他連著好些個夜晚,一閉上眼睛就是屍首與人頭。
和那夢魘一樣的幻覺相比,眼前的葉春好就顯得格外美,像仙女。她的短髮長了一點,髮絲已經可以隨著春風微微飄動。胳膊下面夾著一本青年雜誌,她問張家田:&ldo;二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