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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袍人不需要別人帶路。他早在甦醒的第一天就用精神力感知了這個族地的一切。因此,他很容易地找到了塗生的所在。
那是長耳族最為輝煌、肅穆的大殿。大殿不寬,卻很長。長長的大殿兩端站滿了形形色色的人形獸人。而大殿的盡頭——代表族長的權利的那把交椅旁站了三名白鬍子的長老。
塗生就跪在大殿的中央,跪在三名長老前面,低垂著腦袋,身上的魔力正在不安地波動著。
黑袍人不管這是什麼情況,兀自拿了斬殺六星魔法師的鬼頭長刀,一步一步地朝塗生走去。
大殿很安靜,他的腳步聲很輕。然而,這輕輕的腳步聲卻走出了帝王的威儀。黑袍獸人在這大殿中顯得高貴、強大且不可侵犯。他的每一步都像踏在在場每個人的心上,震得他們的心臟似要碎裂般。
塗生是唯一一個臉色正常的人。他震驚地回頭看著朝自己走來的魔法師大人,忽然緊張地問:「是出什麼事了嗎?」
黑袍人忽然頓住了腳步,心裡似乎有些不高興。但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不高興。「我還沒吃東西。」黑袍獸人冷冰冰地冒出這幾個字。
偌大的大殿很安靜,安靜得連每個人的呼吸都能輕易分辨。短暫的安靜過後,人群中似乎有人嗤笑了一聲。
黑袍獸人無動於衷,渾身漆黑的樣子就像亙古就矗立在那裡的一座鐵山般。他的氣場很強大,即便站著不動,也有一種不怒而威的帝王氣勢。
大殿內的嗤笑聲和私語聲很快就在這無聲的氣勢中自動消失徹底。
塗生愣了愣,反應過來黑袍魔法師大人說了什麼以後,緊張地扭頭直視著大殿裡的長老,然後重重地磕了個頭,誠懇地說道:「我知道做錯了,晚上自去執法殿領罰,還請長老先讓我回去。」黑袍魔法師大人一定是十分信任他,所以寧願餓著肚子也要等著他送食物。塗生這樣想著,不穩的心緒逐漸被不易察覺的喜悅代替,最終歸於平靜。
長老們從塗生那裡聽說過黑袍貓族獸人輕易斬殺六星魔法師的事,雖懷疑黑袍貓族獸人的實力,卻也不敢明目張膽地造次。大長老蒼白著臉色,主動走下高高在上的位置,恭敬而禮貌地對黑袍獸人鞠躬行禮,說道:「我們剛從落月森林狩獵歸來,族中正好準備了盛大的回歸宴,您若不嫌棄,還請隨我們過去盡情品嘗。」
黑袍獸人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沉默良久才用一貫冰冷地聲音問了一句:「塗生做錯了什麼?」
大長老滿是褶皺的臉陪著笑,說道:「族中小事,大人不必介懷。」
「你們打算怎麼懲罰塗生?」黑袍獸人又問。
大長老被噎了一下,面露難色,一時啞然。
塗生不想讓長老為難,臉上揚起笑臉,不在意地說:「一些小事,大人真的不必介懷。不如我先帶大人去吃東西?回歸宴上的食物可比我做的好吃多了。」
黑袍人又沉默了一會兒,應了聲「好」。
長老們從來沒覺得「好」這個字這麼動聽過。可是下一秒,夾雜著魔力的聲音又震得長老們東倒西歪,差點就此歸西。
黑袍獸人說:「塗生從來沒有耽擱過送食物。這次因為你們的原因,他耽擱了,我餓了。」
塗生:……莫名覺得黑袍魔法師大人在委屈,是不是錯覺?
黑袍獸人:「誰耽擱的,給我一隻手。」
黑袍獸人全身裹在黑袍下,既看不清長相,也看不出穿著。可他散發的威壓與魔力是實打實的。長老們無法升起反抗之心。可若要他們之中的誰砍下一隻手來,他們也不會答應。
塗生不想救命恩人和整個長耳族鬧僵了,只得求情道:「大人,都是塗生的錯,可不可以——」
「不可以。」黑袍獸人說得斬釘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