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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太陽已經早早落山了,凌千雲才匆匆而歸。
牽著的老牛也在山裡待了一天,當走到期可亭的時候,老牛便耐不住一天的乾渴,自顧自走到了舊溪旁兩隻前腳半跪在青石臺階上鯨吞起來,凌千雲在一旁看著老牛飲水,可以明顯地看到它的長長的脖子處水順著食道一下一下的流入,似乎可以一直這樣喝下去。
而右上方的期可亭裡邊已經有一些婦人和老人吃完飯後出來閒坐聊天。
她們只看了一眼牽著牛喝水的少年一眼就又繼續聊起了先前的話題,站的稍遠的凌千雲聽不清她們聊的內容,他也沒興趣聽他們在聊什麼。
雖然爺爺用自己的生命換來了凌家在初沉村的世代安定,並且成為了村裡的第五大姓,凌千雲和妹妹千喻也得以保留凌家的姓,但對於村裡人來說,凌家一直就能如同外來人,總感覺與村子格格不入。
上一個五年送山神廟供奉的“天佑之地”的靈牌的人,繼爺爺凌志遠之後讓人意想不到的是,又是一個凌家人,便是凌千雲的父母凌平和楚秀卿。
而他們兩個卻是自願接下這個責任的,楚秀卿是執意要和凌平一同進入,但最後的結果是兩個人都沒有出來。
當時還小的凌千雲便交託在了二叔凌安手裡,而那也是凌千雲性情大變的開始,像是突然間失去自己最親的人,反而沒有那種痛哭流涕的悲傷,不是因為不傷心,而是將它深深地埋藏在了心底的深處,不敢去看它一眼,怕會一下子承受不了而崩潰。
最終凌平夫婦的進入雖然是有去無回的結果,但不管怎麼說還是將靈牌送了進去,當時的村長沐應秋也沒想到在有愧於凌志遠之後,又再一次有愧於凌家,因此在那次清明節之後,他便辭去了村長的位置,讓陳姓的輩分最高的陳思明來接替,而在當時的沐家中,有過一次對話:
“爹,這次你不會再反對了吧?”沐傾風冷著臉說道。
而對面的老人在長久的沉默後,最終也只是擺了擺手,又繼續沉默地抽著煙。
而此時的沐傾風堅定地向著凌家的方向走去,在進入凌家家門的那一刻,她只看到了一大一小兩個人,而凌家也只剩下兩個人,她站在門口,看著那個當年的調皮的同班同學。
凌安在注意到她之後,只是笑著說了一句:“原來那個夢裡的螃蟹真的夾斷了我的四根手指啊!”
沐傾風看著他在笑,卻笑的比哭還難看,那時候她才發現,記憶裡纏著她一遍遍半真半假問數學題的男孩在這一刻已經遠去,不復存在了。
她聽不明白他說的話,也懶得弄明白,她只是走到了他面前,說了一句話:“我要嫁給你,給你三天時間。”
隨後頭也不回地走了,一如她的性格,簡單直接。
記憶裡,除了和二叔兒時要好的陳洛川,小川兄弟,黃立,歐陽銘幾家人之外,凌千雲和村裡的其他人少有接觸,村裡的很多大人也只記得這個凌家當時僅剩的一根獨苗,沉默寡言的孩子,每次都牽著那頭大水牛,低著頭看手裡的小說,路上碰到人才會抬頭看一眼,別人問就答,沒有就這樣過去了。
他也不像二叔小時候那樣成天村裡溜達,因此在村子裡也並沒有什麼朋友,他早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成長,而且也自得其樂,沒有人打擾自己看小說,除了偶爾會在太陽下山之際的牽著牛回家路上,在經過期可亭時聽到一些比較難聽的閒言碎語。
“你們看凌家的那個娃兒放牛回來了,今天倒是挺晚。”
“他們家的都是短命的人吶!我早說了,咱們村四姓家族多少年來平平安安,無災無禍,他們凌家偏偏厚著臉皮住在了村子裡,你看出事了吧。”一個黃姓婦人湊近身邊的幾人說道,眼睛卻是瞟向了在舊溪邊低頭看牛喝水的凌千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