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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有危險,因為在這種情形下,他們中的任何一個都有可能跑回巡邏車請求援助。
好在他們是典型的查理——戴維組合,老手在左,新手在右。諾曼覺得那個新手很面熟,好像在電視上見過。他們兩人靠得很近,幾乎是肩並著肩,真是太好了。
“先生,”左邊那個年長者問道,“要幫忙嗎?”
“痛得不得了。”諾曼喘息著說。
“怎麼個痛法?”年長者繼續問,關鍵時刻已經來臨,幾乎到了危險的邊緣。年長的警察本可以叫他的搭檔返回車裡用無線電臺聯絡救援,那他就完了。而現在他們距離諾曼還有些距離,還不到下手的時候。
自從開始實施這個冒險行動以後,諾曼覺得只有在這一刻他才更像他自己:冷靜、清醒、洞察一切。從路邊鐵欄杆上凝結的露水,到排水溝旁深灰色的鴿子毛、以及一隻裝過土豆條的皺巴巴的紙袋。他甚至可以聽出警察平緩而輕微的呼吸聲。
“在這兒,”諾曼喘息著,他用右手伸進衣服裡面,緊緊貼著胸部,不鏽鋼刀的刀鋒劃破了他的襯衣和面板,他一點兒也沒有感覺到疼,“我的胸口感到有些刺痛。”
“最好讓我去叫一輛救護車來。”年輕的警察說。諾曼突然想起來,原來這個年輕的警察很像傑瑞·馬薩斯,那位在電視連續劇《留給比沃》中扮演比沃的演員。在二頻道重播這部片子時,他幾乎每集都看了,有的還看了五六遍。
可是年長的警察看上去並不像比沃的哥哥沃利,他想。
“等一下。”年長的警察說著,向他走來,“讓我來看一下,我原來在軍隊裡當過醫生。”
“外套……鈕釦……”諾曼說著,並用眼角的餘光監視著“比沃”的舉動。
老警察又向前走了兩步,正好走到諾曼面前,“比沃”也跟來了。老警察開始解開諾曼風衣上的扣子,第一顆、第二顆,當他解到第三顆的時候,諾曼突然抽出小刀刺向他的喉嚨,鮮血當即便噴了出來,濺到制服上,在昏暗的霧色中看上去就像牛排上的澆汁。
要解決“比沃”並不難,他由於驚恐而呆呆地站著,與此何時,他的搭檔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無力地向空中揮手,想拔出刺入喉嚨的刀子,就像在無可奈何地驅趕著吸附在身上的水蛭。
“比沃”在震驚中彷彿沒有意識到諾曼對已經倒在地上的搭檔幹了些什麼,這並不使諾曼感到奇怪,他以前也見過類似的情況。這個警察驚愕得像個十歲的孩子,而根本不像老練的比沃,他把自己變成了活靶子。
“艾爾出事了!”“比沃”說著。諾曼太瞭解這類剛入警察行的年輕人了,他以為自己在大喊,但其實他只不過是在小聲地咕噥著。“艾爾出事了!”
“是的。”諾曼隨即就是一拳,向年輕警察的下巴打去。如果對手厲害,這一招可能會給他帶來危險。幸虧“比沃”不難對付。接二連三的重擊將年輕的警察逼到了諾曼半分鐘前還抓過的欄杆上。“比沃”並沒有像諾曼所希望的那樣很快斷氣,但他的眼睛已經暗淡無光,應該沒什麼問題了。他的帽子掉在地上,露出剪得短短的頭髮。諾曼抓住他的頭髮,用膝蓋猛擊他的頭部,聽上去就像是用榔頭在重重敲擊一袋瓷器。
“比沃”像根木頭似地倒在地上。諾曼向周圍看了看,想找到他的搭檔,令人難以置信的是,他的搭檔不見了。
諾曼用眼睛到處搜尋,發現他正沿著街道慢慢地走,雙手平舉在胸前,像恐怖電影中的殭屍那樣。諾曼一動不動地觀察著,看看這出“喜劇”還有沒有其他觀眾。從公園裡傳出孩子們喧鬧的聲音,他們在濃霧中玩捉傻瓜的遊戲,跟這裡發生的一切毫無關係。迄今為止幸運之星一直在高照著他,再過四十五秒,頂多一分鐘,他就可以安安穩穩地坐在家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