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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言偏頭望來時，隔著早茶氤氳的霧氣，易塵竟覺得有種莫名的張力在空中蔓延，像是無形的曖昧纏綿不去一般，固執地想要為不染凡塵的道主染上一絲紅塵的煙火氣。這場景與道主是這樣的格格不入，讓易塵幾乎有種近乎褻瀆般的錯覺。
易塵手一抖，刀叉與餐碟頓時摩擦出刺耳的聲響，彷彿失序的心跳。
&ldo;小一。&rdo;易塵有些心慌地收拾著碗碟時，那熟悉而又清聖的聲音在耳畔邊響起，淡淡的聽不出情緒，&ldo;為何怕我？&rdo;
到底還是藏不住心緒，易塵有些懊惱地抬起頭來，卻只對上少言那雙過於有壓迫力的眼眸，他神情淡漠地站在她的面前，明明穿著現代的服飾，身姿卻修長清逸宛如玉樹，就像她心中那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如嶽臨淵般孤絕。
易塵並不知道，這個彷彿天崩地裂都無法動搖分毫的仙尊，心已經亂了。
少言也不知曉為何要將這句話問出口，但是他也完全沒有料到，自己放在心上珍而重之的瑰寶，居然會畏懼於他。
他慣來擅於隱藏心緒，但是在這樣難解的壓抑之下，他依舊還是選擇將這份深藏的憂擾宣之於口。
&ldo;欸？&rdo;易塵冷不丁地被打了一個直球，沒料到少言坦率至此，一時有些無措，&ldo;不、不是，我並不是害怕少言，我只是……&rdo;
&ldo;只是什麼？&rdo;少言語氣平靜地重複了一遍，語氣淡得讓易塵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這是一句質問，&ldo;我想知道。&rdo;
‐‐少言說了&ldo;我想&rdo;。
易塵微微一怔，她忽而想起了自己曾經的承諾，想起少言對她的無話不說，因為想起了這些，過往的熟悉感也湧上心頭，衝散了無措。
易塵忍不住莞爾，她終於找回了往日的從容，拉著少言在餐桌邊坐下，給他倒了一杯熱茶。
&ldo;不是害怕。&rdo;在少言平靜的注視下，易塵忍不住捏了捏自己的耳朵，將自己和時千說過的話重複了一遍，說給少言知曉。
少言是一個安靜的聆聽者，他聽著易塵將他們相遇相知的一切過往娓娓道來，始終喜怒不形於色。
&ldo;所以，你認為，我們是不存在的。&rdo;聽罷了易塵的描述，少言卻抓住了話語中的重點，問得易塵微微一愣。
&ldo;也不是。&rdo;易塵仔細回想自己的心態，不管是許諾還是論道，她都投注了十二分的真情，從無敷衍之心，&ldo;我時常會分不清現實與虛假，但是與你們談天說地時，我是真的把你們當成朋友的，有的時候我也會想，你們或許存在於另一個世界，一個我觸碰不到的世界。&rdo;
易塵微笑，眼底藏著細碎的光：&ldo;但是希望越大往往失望也越大，所以我總是不敢想，不敢信，一面固執己見，一面自我否決。&rdo;
&ldo;我並不害怕少言，我只是……&rdo;易塵斟酌著語句，思考著如何正確地表達自己的內心，&ldo;我只是……&rdo;
&ldo;只是心裡藏了兩個少言，一個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至交好友，另一個是……&rdo;
‐‐另一個是她深藏在心底深處，珍愛卻不敢強求的仙。
&ldo;很矛盾，對不對？&rdo;易塵笑了笑，剖析了自己的內心之後，她的態度反而大方了起來，&ldo;高山仰止，景行行止。&rdo;
&ldo;大概是因為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