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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從館長辦公室垂頭喪氣地出來時,正巧碰上劉師傅,我和肥仔打著哈欠向他問了聲好,他則一臉嚴肅地繞開我們,進了館長辦公室,像是有什麼極其重要的事情要跟他商量,我和肥仔對此都沒什麼興趣,畢竟睏倦的我們只想立刻閉眼睡覺。
許是劉師傅同情我們精神狀態不佳,那天也沒怎麼給我們安排任務,倒是讓我們在休息室先補個覺。他的體貼,讓我和肥仔都對他有了新的好感。後來的幾天,殯儀館一直沒業務,我們也只能清閒地坐在傳達室裡聽著孫大爺抑揚頓挫的呼嚕聲,無聊地數著蒼蠅。
肥仔又向我提起縫屍的事兒,讓我抓緊找劉師傅學這門絕技,我就納了悶了,我學不學縫屍跟他肥仔有什麼關係,他幹嘛比我還在意這事兒?我問了他幾次,他都沒說理由,就只是敷衍地說以後告訴我。肥仔說:&ldo;聽哥們兒一句勸,趕緊跟劉師傅說說,讓他教你,保準吃不了虧。你一個大好青年,總這麼耗著打雜混日子也不是個辦法,你說是吧?&rdo;
&ldo;我再想想。&rdo;
我覺得肥仔的建議也不無道理,劉師傅已經上了年紀,摸不準什麼時候兩腿一蹬就歸西了,那麼縫屍絕技肯定得失傳。上次看他縫屍的時候,我的心裡就已經癢癢了,也有意地記下了他縫屍前所做的各種準備和步驟,就是怕他不肯教我,以防萬一,所以我想自己先琢磨琢磨,最好能自學成才。
這些日子經歷了那麼多詭異的事情,倒是有些心力交瘁,不過我覺得自己已經是個心如止水的人了,完全可以達到劉師傅所說的&ldo;心無雜念&rdo;的境界,就算面對赤裸的女屍也可以意念堅定,毫無所動。我是這麼想的。我急切地想要進入真正的工作狀態,而不是打雜混日子。每個人都有自尊心,我的自尊心驅使我做了一個決定,那就是趁著夜深人靜偷偷到停屍房對著屍體練習。
那是個月明星稀的岑寂夜晚,我趁著孫大爺在傳達室泡麵的空當走入了一號停屍房。反正只是練習,我沒打算卜卦擺陣,況且我也不是給屍體縫臉,就只是想提前體驗一下在屍體上穿針引線的感覺而已,所以沒必要搞得那麼隆重。
我從停屍房門邊的鐵櫃裡取出一個精緻的木盒子,那是劉師傅的工具箱,裡面擺放著各類化妝品,以及縫屍的工具。我又走到藏屍的抽屜前,小心翼翼地拉出一具無人認領的女屍,解開裹屍布,一個女人蒼白的面孔首先露了出來,細長的眉微微蹙著,眼睛緊緊眯著,上眼皮和下眼皮被細細密密的絲線縫合。
看到那少女的面容時,有種似曾相識的錯覺。我是在哪兒見過她嗎?自詡&ldo;心如止水&rdo;的我還是被眼前這驚艷的女子所吸引,手不自覺地伸向女屍的面頰,輕觸她圓潤飽滿的櫻唇,紅得似是剛剛塗了一層胭脂。我的指尖享受著女屍臉上白皙柔軟的肌膚所帶來的彈性觸感,就像當日的肥仔一樣,但當我意識到有些不對勁時,立刻停住了手。
那女屍睜開了眼!
她眼皮上密密麻麻的絲線一瞬間都斷開。
我被嚇得猛然退了幾步,一不留神,腳底一滑,竟跌坐在地上。她怎麼睜眼了?慌亂中,我匆匆忙忙往門口跑,一邊跑一邊還不住地回頭看,生怕那個已死的女人尾隨而來。我躲回宿舍房間後,徹夜未眠,只要一閉眼滿腦子就都是那個女人詭異的樣貌,還有那對睜得大大的眼睛,直視著我。
我攥著被子瑟縮成一團,一直坐到天亮。清晨的光透過玻璃窗掃射進來,我掀開被子準備洗漱時,才發現自己的被窩裡還揉著一塊裹屍布!昨晚光顧著逃跑,竟忘了手裡還攥著裹屍布,甚至還帶回了房間……
我垂著頭長嘆了一口氣,將它甩到一邊。
那具女屍不知道怎麼樣了?